还算过得去。
不过若为友,门楣略低。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徐慨赶紧打住——可不敢这么想,这么想若被含钏知道了,必定又是一番排揎。
...
瞿家的底细查清了,徐慨也心安了,再去“时鲜”便绝口不提此事,与含钏天南地北四处皆聊,日日出现日日见。
冯夫人是最先发现异样的,每每见隔壁秦王府家的那位阎王吃完饭就坐在窗下看书看画,等打烊了才施施然收拾东西打道回府,再看老板娘含钏面如桃杏,杏眼桃花,很是红润。
冯夫人“啧啧”两声,却被身侧的余大人踹了一踹,低声轻斥,“休得多管闲事!”
不要命了!
冷面阎王的闲事都敢管,小话都敢说!?
朝中如今窜出一股流言,说年中时分在山上被火烧死的勇毅侯父子,均是秦王所杀。不为别的,只因言语间冲撞了这位活阎王。
说得有鼻子有眼。
叫人不得不信。
御史们纷纷纳谏,左都御史上书请求圣人彻查此事,除却英国公府三郎君未来岳家尚御史留中不发,几乎全体闻风而动。
这位秦王,本就冷面冷肠,在国子监读书时便见人无笑脸,此番传出这般言语,再看这皇四子冷若冰霜、岿然不动的那张脸,不信又信了三分。
余大人赶紧摁住自家夫人。
翻过年头,他便要前往甘肃边陲了,此时不宜多生事端。
冯夫人忍了忍,又想起她颇为看得上的魏书生,只觉这金童与玉女有缘无分,倒是可惜了...
冯夫人有些许察觉,靠的是敏锐的感官。
旁人没这敏锐的感官,更不敢往那处想——谁会信?一个在国子监,与诸多簪缨世家公子伴读的皇亲贵胄,一个市井里摸爬滚打的食肆厨娘,这谁信呀?这小掌柜貌美,秦王爷动心,倒是有可能。动心了,纳回去便是!大家都这么忙,谁会为了个小掌柜花时间日日在食肆守着呀?
不可能,绝不可能。
大家伙心底下的猜测,含钏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趁着上午的空档,拿起瞿娘子给的地址,带上小双儿去了城南,找到了沈记。
找到了,也没用。
如瞿娘子所说,像上次那样品相的溏心鲍,一只大概在五两银子,且货量极少,约莫一个月进十来只的样子...
五两银子...
“时鲜”最贵的档口也才三两银子一个人,就算是把一只溏心鲍分成两半,也快抵扣了收费的一半价格了。
做食肆的成本,务必控制在盈利的一半,甚至还要低,才算有钱赚。
特别是“时鲜”这种档次与规模的小食肆,若单人成本提高、盈利降低,那小店几乎没赚头了——因为无法走量。
含钏有些气馁。
沈记的老板笑着说,“...鲍参翅肚,东南那处产得多,也更会吃!经长途跋涉来到北京城,价格和品质都难免水土不服,你体谅!您体谅!”
含钏体谅,顺手买了一只看起来品相就极好的大干参回去珍藏,算是不虚此行。
刚到食肆,拉提便从灶屋窜出来,从兜里递给含钏了一封信,比划了个手势。
小双儿解释,“...今儿个早上官驿送来的信,说是给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