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被奶汤泼了一身,浓郁香醇的味道挂在衣裳和头发上。
小双儿朝前一迈,跟支窜天猴似的,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含钏一把拽住小双儿命运的后脖颈,往回一拉扯,再神色淡淡地抹了把脸,侧眸淡定地向隔壁桌的客人发问,“...您觉得今儿个的奶汁脆皮鸽好吃吗?”
这食客是位老客了,递了张丝巾绢帕给含钏,笑了笑,“某在‘时鲜’吃了一年多,从未吃过不好吃的菜品。”
含钏笑着拱手作了个揖,以示感谢,又昂首,提高了声量问道,“诸位食客,若还有觉得今儿个的奶汁脆皮鸽清汤寡水,汤稀味淡的,请吱个声儿,儿为赔罪免去您今儿个所有餐食费用,且送您限期五十次的餐食抵用牌!”
无人应答。
不可能有人应答。
奶汁脆皮鸽,是“时鲜”新春的招牌菜,白爷爷都点过头的菜式,无论是鸽子酥炸程度,还是奶汁调理的过程,皆是含钏一手一脚亲自敲定烹饪的。
为了这道菜,含钏特意寻了新的铜锣炭,起火快、火势旺,用半锅的宽油将小小嫩嫩的乳鸽迅速炸成焦黄色,鸽皮酥脆爽口,鸽肉鲜嫩多汁,一咬下去便如同咬开了被酥脆的、充满油脂的鸽子皮包裹住的藏在肉质里的肉汁。
奶汁更是“时鲜”的拿手,汤汁里煮融化掉的肘子、鸡、骨头,崔二拿着铜勺一点一点滤过捞出,再用净布将汤放在檐下滤上一整天后制成。
你可以说我人长得丑,你却不能说我的奶汁脆皮鸽不好吃!
含钏回过眼神,浑身上下都黏腻腻的,目光与神情却无比清朗,越过那个当做走狗的婆子,直接望向婆子背后的主人,语声不卑不亢,“儿不知您的来路,见您身穿织花缎,头顶白玉簪,想来是一位家世显赫的人物。您吃过的见过的,必定是头一份...”
含钏一边说,一边冲隔壁桌的食客笑了笑,探过身,举起每桌都配发的银质茶壶,揭开茶壶盖子,口中说着话,手上漫不经心地朝上一扬!
热烫的茶汤迎面朝那婆子泼去!
那婆子躲闪得快,水星子溅到左脸和耳朵上,一下子就被烫红了!
婆子捂着脸“吱哇”乱叫。
含钏笑着赔了个不是,“...哎呀!手上沾了您泼过来的奶汁儿,手上一滑,这不就,一不小心把茶汤洒您脸上了吗?”
婆子想上前,又畏惧含钏手里拿着的茶壶。
含钏笑了笑,看着那老妇人,“您觉得‘时鲜’的菜式不合您口味,那咱也不强求,众口难调说的便是这个道理——您再不吃便是,又或是觉得今儿个的菜不值当您给的银子,您心疼银子,您便直说,您绕些个弯弯绕,若是砸了碗碟,还得赔更多的银子,您岂不是更心疼?”
“放肆!”婆子捂住左脸,“堂堂偌大的府邸,怎会缺你这几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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