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嬷嬷哭着“噗嗤”一声笑起来。
又与童嬷嬷说了三两句,让香枣给水芳收拾屋子铺床铺。
含钏眼看着小双儿眼风像刀子似的,有事没事朝水芳身上剐。
“你甭欺负人家。”
含钏拧了把小双儿的腰肉。
我滴个乖乖。
硬得掐都掐不动。
“要是水芳到我这里来告状,无论跟你有关无关,我都罚你。”
小双儿被掐疼没有,含钏不知道。
含钏只知道自己手指头被硬肉抵得有点痛。
“罚你饭量减半!免得你仗着自个儿比人胖一圈作威作福!”
小双儿的哀嚎声快要传遍整个曹家了。
待水芳收拾妥当,含钏又抱着核桃馅儿红枣,吃了个八分饱,便抱着枕头沉沉睡去,权当补觉。
临近日暮,含钏是被院外窸窸窣窣的声响和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吵醒的,含钏起身拂开幔帐,眯着眼朦朦胧胧见窗外有两个婆子被人拖着往出走,含钏蹙了眉头看向水芳。
水芳压低声音,“...方才老夫人下令,外院两个管事被曹生管事扣押住了,咱们内院一个花间的婆子、一个管库房的婆子,咱们木萝轩一个种花的女使全都被祖母...噢,童嬷嬷拉扯了出去...还有通州的码头上两个管事和几个船老大也都被制住了。”
外院的管事?
含钏眯了眯眼。
昨儿个她们审余氏和曹含宝的时候,特意让外院所有的管事全都进来旁听来着!
祖母一开始就知道宅子里有曹五的内奸!
所以,昨天在审余氏的时候,不对,在祖母还没从外院进来前、在她还在盘问陆管事时,曹五的内奸就已经放出了风声。
所以,漕帮的兄弟扑了个空!
到底被曹五打了时间差!
含钏有些气。
若她当时审陆管事的时候,率先带人死死围住,或是用更聪明更隐蔽的方法...或许曹五的内奸就跑不出去,漕帮的兄弟也不会扑个空...
水芳觑了眼含钏的神色,笑了笑,“将他们连根拔起,于咱们曹家而言倒是件幸事,从前是他们在暗处,咱们在明处,如今大家都在明处,就看谁的拳头硬了。”
含钏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若是任由曹五的人蛰伏在家里,她觉都睡不好。
如今曹五如落水狗仓皇逃窜,他留在京城漕帮的钉子也被薛老夫人趁势一扫而空,他还能对曹家做什么?他还能逃到哪儿去?
想起这件事,含钏爬起床来,趴在桌上写了两封信,拿浆糊粘好,一封让小双儿送到英国公府给张三郎,一封让水芳送到左家给左三娘。
第二日,崔二在曹家门口等着,见含钏一出来便笑道,“张三郎君在‘时鲜’候着您呢!三奶奶也在,我看着安排了一盅鲍汁海参煲、杀了一只老母鸡煨虫草,又做了条三郎君素来爱吃的松鼠桂鱼,您看还有其他安排没?”
含钏摇摇头。
给张三郎下碗面,他都能吃出眼泪花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