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慨!
徐慨之后,尚小公子与曹醒分列马上,脊背挺直,寒光四溅,眸光似有踏破山河血海归的凛冽与沉着。
“哥哥!”
齐欢一下子哭出声!
含钏紧紧捏住齐欢的手,鼻腔陡然生出一股酸涩之意——她知道他们闯出来了,她甚至见到了徐慨,可此情此景见金戈铁马、长枪列阵,却不知因何而哭!
“呜——”
调令的号角再次吹响!
徐慨单手执马缰,肃正红缨枪,双腿夹马腹,从城门外进来了!
三千铁骑马蹄踢踏!
为首三人进入后,分列两旁,一个身着乌铁盔甲的身影驾着一屁枣红宝马从阵后疾驰而来!
“众将听令!”
声音高扬又大气!
含钏与齐欢面面相觑。
是个女子!
“是固安县主。”
英国公站立其旁,目光沉稳却有点点闪光,“十年前和亲北疆的固安县主回来了!”
回应固安县主的,是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与划破长空的回应声——“是!”
固安县主马鞭一扬,抬起下颚,“西琼部落精兵三千觐见圣人!”
“西琼部落精兵三千觐见圣人——”
拗口的官话却震天动地!
“罪臣固安,觐见圣人!”
固安县主的声音嘹亮得像是草原上展翅高飞的鹰。
不知为何,含钏两行泪一下子砸落在了地上!
街巷之中,片刻静谧之后,陡然爆发出极具张力的掌声、笑声、哭声和欢呼声。
在人们的注视下,徐慨牵起马缰率先一马当先,沿着官府敲定的大道,目不斜视地走在人潮分列开形成的路上,固安县主紧随其后与曹醒、尚小公子同行,待三人与精兵踏步走过月云楼,三辆马车跟在部队之后。
“是北疆上贡的东西吧?”
齐欢抹了把眼泪,轻声道。
英国公注视片刻后,轻轻摇了头,“是二皇子。”
含钏定睛一看。
果然,其中一架马车挂着靛蓝灰的蚕丝车罩。
英国公目光镇定地随着那架马车移动,“四皇子深陷西琼遗址时,二皇子被南部扣押,传闻龚家暗派去了人,在协助逃脱的时候,二皇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把大腿骨摔坏了...”
含钏:...
这也太倒霉了。
有人来营救,还能摔断腿。
部队一路向中轴行去,等候许久终得见真颜的百姓与世族大家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含钏他们站在二楼,隐隐约约听楼下有争吵声。
“...领头那位最俊!”
“你放屁!明明是第二排左手边那位相貌更为精致!”
“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右手边那位书生气浓重,明眸皓齿,无论是从五官还是气度,都是顶尖的儒雅人。”
“领头那个是当今四皇子,左手边那位是天下漕帮大公子,右手边是尚御史家的公子,刚中探花郎...”有个明白人笑盈盈地叉着腰同这群争吵的小姑娘说着,“这三位都还未定亲,大家机会均等,机会均等!”
齐欢捂着帕子笑出声,“恐怕,我们家这几日,媒人要踏破门槛!”
含钏也眯眼笑起来。
风从城门外吹进,将几支高高插起的旌旗吹得虎虎生威。
含钏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这几位从北疆一回来,大魏的风,恐怕要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