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成琢磨一下问道:“那按照公公的意思是?”
谭保道:“直隶法司的人不可信,咱们进京的路线和护从都需要调整。 ”
崔成点头同意,立刻命直隶法司就地交接人犯。 这样一来护送的人手有些不足,崔成来得匆忙过来只带了四名衙兵,**司那边也只来了六个衙兵,只有谭保的人马多些有十名羽林军。 崔成只好调了巡捕房十个巡捕过来护送,牛镇田满口答应,并且亲自出马护送。
至于刚才还想暴力抗命的镇抚司督察赵青也被抓着,一起递解京城,同行地还有背叛了李琙的家人李生。 看着李生怨念的双眼,李琙心情十分复杂,他不过是一时起了贪念,背叛了主人,今后等待他的是怎样的未来,却无法设想。 杨龄身上虽然疑云重重,但没有明确的罪行,只好放过他,命他一同跟随大队回直隶法司复命。
崔成又给了半个时辰,让李琙与赵颖之话别,赵颖之告诉了李琙一个消息,李琙被抓地那天,李府上来了两个年轻人,一个叫魏星一个叫严伦,说是李琙在京城认识的朋友。 一开始赵颖之还不是很相信他们,但魏星说出了他在吴江曾经为吴小妹打过官司。
赵颖之找吴老爹一问,果然有这么回事才最终相信了二人。 赵颖之此时也有些着急,见他们左右不像坏人,就把李琙为何被抓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两人一听立刻义愤填膺,一边安慰赵颖之,一边答应回京城给李琙想办法,两人第二天就离开吴江回京城去了。 李琙想起这两个兄弟就是上次在京城觐见皇帝的时候在酒楼见过面的,不过他们有没有帮上忙也不得而知。
本来李琙想让庄若蝶留下,可是庄若蝶执意不肯,并且告诉他们李根目前受了棍伤,正在京城养伤,至少她要回去照顾李根和少爷。 李琙和赵颖之拗不过她,就雇了一辆马车让庄若蝶跟着他们再度进京。
囚车车队中饭之后开出了吴江,到了晚上戍时中才到苏州,只是他们到达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崔成用宰相府令牌叫开城门,一行直接去了直隶法司府。 易老头知道李琙来了,连忙出来安排打点。 李琙跟他讲了案子的来龙去脉,易老头这才放下心中一块大石。 一边以贪赃枉法为名将杨龄抓捕,严加看管,另一边加派五十名衙兵护卫李琙他们。
易老头私下对李琙道:“此案现在看来,应该是通到天上去了,东西两府都可能插手了,你现在是处在中间炙手可热的人。 但走得越高,自己越要小心,所谓高处不胜寒。 ”
李琙有些迷惑,反问:“老师的意思是?”
易老头皱着眉头道:“大案必将兴起,这次浙江上下大小官员人人自危,而你作为将这面黑幕捅开的人,将会得罪多少人?此时东西两府都需要利用你,你暂时安全,一旦案子完了,你才更要小心为上。 有些话我不能说尽,需要你自己体会。 ”李琙仍然不太明白,但既然易老头这样说,他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 只得点头应诺。
过了一晚,李琙他们继续上路,这一行从苏州上了船,由运河走,第一站无锡,第二站常州,一直到了丹阳下船转陆路,直到第六天才抵达了京城。
五月十二地日落时分,李琙地囚车晃晃荡荡进入了应天太平门。 一个多月前,李琙来到此地,是承蒙皇帝召见,威风凛凛,少年得意;一个月后,李琙身系囚笼,虽然前途并无大忧,但坐在囚车之中旧地重游,心中自然十分感慨。
“太平门”那三个金粉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中熠熠闪光,前途将会怎样,李琙怅然若失。 即使在一个进步了地时代,仍然无法容下无畏的勇士,如果不是那么多条路子一同使劲,也许自己已经魂归故土,人死政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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