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八娘依在朱氏的怀里,“你和爹这么疼我,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陆家的十七哥,善儿真的只是当他如自家哥哥一般的,你劝劝爹吧。”
陆十七朱氏也是见过几次的,谈吐不俗,长的又好,难得的是家世不错,又和八妹儿处的来,当真就定了陆十七,也是好事儿,再说八妹儿现在才十二岁,哪里懂什么男女之情?她说当哥哥,未必就不是喜欢的表现。因此朱氏也没在意,见她求的可怜,笑道:“娘知道了,回头跟你爹爹说就是了。”
八娘哪里晓得她娘这翻心思,只当应了,高高兴兴的起了身:“我就知道娘你是最疼我的,我来帮你收拾衣衫。”
看着女儿在眼前转来转去,朱氏不禁莞尔,摇头笑了笑,就抱着十一妹去了屋外晒晒太阳。
直到了快歇灯的时分,曾不疑才心情大好的回了府,八娘原还不放心想去看看,她这一下午可是过的忐忑不安,却被七娘按住了:“早些儿睡吧,不用说,爹这会儿才回来,也定然喝多了。就是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如今夜里冷的很,别给冻着了。”
八娘一想也是。
前头朱氏端了洗漱用的水来,帮着曾不疑收拾了一翻,又给他泡了茶,笑问:“看老爷高兴的样子,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曾不疑一边喝了茶,一边满意道:“去陆府里找陆兄说了咱们八娘和十七的亲事,我们家的女儿,他陆家还能不愿意了?陆兄当时就与我定了下来,还说什么难得我不计较他家十七郎的名声,愿意把女儿嫁给这小子,要说我,陆兄精明一辈子,在自家的子孙上头,可是个糊涂的,就十七那小子,将来,哼哼,怕能被人抢破头呢。不过还是你家老爷我有眼光,下手得趁早呀。如此一来,陆兄感激咱们不嫌弃他家孩子,以后就是八妹儿嫁到陆家,陆家的长辈也得多担待,就是那陆十七,也不会亏待了八妹儿,何况两人原也处的不错。”
“照老爷这么一说,倒真是门好亲了,那可说什么时候请了媒人来?”
“这个,”曾老爹呵呵一笑,“说的高兴,尽顾着喝酒了,倒忘了提这碴儿。不过翰林兄素会办事儿,想来不用我们提,他家也会请了媒婆上门的,夫人只管在家候着就是了。”
朱氏失了他上床,曾不疑了了一桩心事,为女儿找了个好女婿,满意的睡了。
朱氏又想着八娘午后找她说的话,到底有些儿不大放心,待要与曾不疑提两句,不想他却倒下去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一早,八娘巴巴的起了床,也无心去厨房里帮吴氏做早饭了,洗漱过后,直奔了朱氏的屋里,却不想曾不疑早起去出去散步了,八娘就问朱氏:“娘,我爹昨天怎么说的?”
朱氏笑道:“只是去喝了顿酒。对了八妹儿,你今日若是出门,记得帮九郎几个买些纸笔回来。还有簧儿不是一直吵着要吃那五里香的点心么?回头也记得买些回来,如今天越发冷了,他们晚上看书饿了,也能垫垫肚子,总不好叫你嫂子见天儿给他们做夜宵。”
八娘自是应了,正要再问,朱氏已挥手让她出了门:“去看看你嫂子早饭可做好了?若是还没好,你也忙着些,你嫂子每天忙之忙那的,如今你又整天儿在外面玩,你七娘又要帮着你六姐绣嫁衣等物什,娘又得抽空照看小十和十一,你们也多体谅你嫂嫂些。”
八娘心知老娘这里她铁定问不出什么来了,又怕她再唠叨,忙出门道:“我这就去这就去。”
朱氏见她跑了,扑哧笑出了声。觉得自己这一手玩的不错,以后她再缠自己,就念叨她,又一想和自己的女儿玩心眼儿,觉得自个儿挺没个当娘的样子的。不过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有些怕这丫头的缠人功夫。
八娘心道我还是等老爹回来,直接问老爹吧。便去了厨房里帮吴氏搭手,因老爹昨儿晚上喝了酒,便想着给老爹熬点粥养养胃,不想吴氏早就熬上了,姑嫂二人说了会儿话,又做了些薄薄的鸡蛋饼,切了些酱菜淋上麻油,再从酱缸里取了点腌上的酸脆的菘菜来切了,便算是准备好了早饭。
等端上桌,曾不疑也神清气爽的放了屋。
八娘忙狗腿的凑上前,扶了老爹坐下,笑问:“爹,昨天怎么回来的那么迟呀,女儿看书遇着不懂的,原还想问问您呢。”
曾不疑心头大乐,暗道这小丫明明是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想套老子话呢,偏还拿学问说事儿,因此只嗯了一声儿,就坐了下来,举筷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