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苍耳莫名其妙的看着八娘飞一般转入后院不见了的身影,嘀咕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李雍见果如陆十七所说,八娘见到这一罐被他叫作酱油的东西乐的都快疯了,心里也挺纳闷的,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怎么就觉得姓陆的和姓曾的这小两口子,都挺不走寻常路的呢?一个尽整那些别人没见过的,世间也没有的东西,一个吧,还就喜欢。
摇了摇头,又想起八娘说要给他整一桌子好菜,就得意起来,对着苍耳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我就说曾八妹会喜欢吧?你还不信。瞧见没有?这就是我李雍的本事。如今谁有本事能叫她亲自下橱的?就是俺陆十七哥哥亲自来,也没这面子。”
苍耳总算给了他点面子,抬头白了他一眼,笑道:“是挺有面子的,就你这么大一张大饼脸,没有面子才怪。”
李雍正得意着,冷不防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就内伤了:“我最近瘦了,真瘦了,你就没看出来?我说你挺精神一小娘子,这是什么眼神呢?我前些天去万香楼,边万香楼里最美的姑娘们都夸我越来越英俊了呢。”
苍耳终于放下手里的算盘,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李大公子,你知道么?我真庆幸,你也该庆幸才是。”
“庆幸什么?是不是庆幸认识了我这么有才的一位大家公子?”
“那倒不是,”苍耳一本正经道,“我是觉得吧,你我都该庆幸我从中午忙的到现在都没吃饭。”
“这话说的我就纳闷了,你没吃饭,我庆幸个什么劲儿?难不成你饭量大?不过你饭量再大,那也是陆十七和曾八妹愁的事儿,总归你每天吃的可是他们的,不关我的事儿吧?”
苍耳撇了撇嘴,复又笑道:“这要是吃了东西,我可不是就吐了你一身了?等会儿到了晚上,顶着这一身吐脏了的衣衫,你还能吃得下去饭。”
李雍咂摸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气的扑上去就要与苍耳开打,可惜中间隔着高高的柜台,苍耳笑道:“咦,今儿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连我这么高深的话也听明白了?还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你个带刺的草,爷爷今天和你拼了。”
苍耳才不在乎他咋呼,翻了个白眼,继续拿了算盘算帐,一边还不屑一顾风轻云淡道:“省省吧,就你这样的,再来十个,我也能把你打趴下。不过你要是想被揍的再胖些肿些,看在你也给咱们店里照顾了不少生意的份上,今儿又给八娘送了份她喜欢的东西,我就勉为其难一次,也未为不可。”
李雍彻底没了脾气,第一次见这丫头,自己一众人,都叫她一个人给收拾了,至今记忆犹新,你说大家都是女人,为何人家曾八娘,就那么叫人喜欢,这丫头,就这么叫人恨呢?
打吧,你打不过,论嘴皮吧,自己倒一向所向披糜的,怎么到了她面前,就翻不了大浪了呢?
“我好汉不和女子斗,”李雍索性光棍,掸了掸那身鲜亮的绿绸衫上不存在的灰,“我出去转转去。你记得和我那小嫂子说一声儿,回头我来吃饭。”
说着,也不待苍耳说话,就窜出了门。
看他落荒而逃的样子,苍耳只觉得好笑,跟在他身后叫道:“有本事你找个请你客能付钱的过来,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揍你了。”
李雍心道,和朋友们吃饭,叫人家花钱,他也丢不起那人,刺球,你还是揍我吧。
却说八娘入了厨房,王师傅几人见她小小个人抱了个偌大的罐子,都吓了一跳,学徒小赵忙跑了过来:“八小姐,我来我来,可别把您给拌着了。”
八娘侧身让了,把那一大罐酱油就放到了案台上,对着老王招了招手:“王师傅,你快过来看看,我给你拿了什么好东西来?”
老王过来一看,做厨师的天生对味道就比常人敏感,也和刚才的八娘一样,伸出手指沾了点送进嘴里细细尝了尝,才对着八娘疑惑道:“这就是八小姐你从前说过的,那种可以炒菜的没有杂质的酱?”
见八娘笑着点头,王师傅也激动起来:“果然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李二,你们也快来瞧瞧。”
从前八娘就说过若是能制出这样的酱来,做出的菜色将会与现在的菜色有天地之别。所以王师傅才激动起来。
等另外几位师傅都围了过来,一一尝了尝,也对这罐子黑乎乎的所谓的酱生了兴趣,都看向八娘:“八小姐,这酱,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炒菜可以入味,提鲜,上色?”
“那是当然,”八娘笑着点头,“不过因听说是才制出来的,还不知道效果怎样,王师傅,你帮我准备两盘菜配好,我来炒炒看。”
这一说,八娘又想起件重要的事儿,刚才一高兴,竟忘了问李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