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妇人听了这话,叫嚷道:“我家花了整六十贯,买的你这对玫瑰宝椅,谁知未用几日,非旦漆面脱落,且竟还松动了一条腿,本我也不欲这般嚷嚷,欲为你这害人的铺子留几分颜面,只给我退了那六十贯钱就成,却不想你们铺里的伙计非旦不应,还倒打一耙,说这椅子不是你们铺子里卖的。反要告我欺诈钱财。哎呀喂,我家既能买得起这六十贯一对的宝椅,就不在乎那点钱。可你这铺子,竟收了钱,就不认帐了?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这位老娘,你可确定,这对宝椅,果真是从我铺子里买的?兴许是你家人记错了也未可知。这位老娘不如先回家问个清楚明白,再作打算?”
八娘看了一眼,放在两个妇人身边的宝椅,笑问道。
那对玫瑰宝椅,咋一看去,确实和当初自己店里放的那对一模一样,可再细瞧,却很水相同,别的不说,只说漆面,那漆面做的虽也不错,可与自家铺中所用的推光漆相比,色泽晦暗,漆面不均,哪有那丝绸般光滑的感觉?尤其是在这艳阳之下,高下之别立见。
那胖妇人还未答话,边上的粗布裙衫的妇人已上前道:“这还能有假,合着小掌柜的,竟以为我们吃饱了撑的,没事消遣自己不成?还是小掌柜的,当真出了货,就不认得自家的东西了?”
“我自家的东西,自然是认得的。”八娘继续笑道,“既是两位确认是从我铺中买的,那我可就实话实说了,只两位千万别后悔就是。两位若现在想回去再仔细问问,可还来得及呢。”
粗布衫裙的听她说的镇定,神色里就有一丝犹豫,可那胖妇人却是头一昂,扬声道:“不用问了,就是从你这喜来登买的,错不了。六十贯钱呢,又不是六文钱。”
八娘便冷了脸,道:“那好。”头也不回的叫道,“许十三,出来,给我好生看着这两位,若是跑了,我惟你是问。”
一边的许十三大踏步从人群里钻了出来,垂首沉声应道:“是,八小姐,有我许十三在,别说两个妇人,就是两个高手在,也跑不出我许十三的眼皮低下。”
八娘点了点头,转身对店里的几个伙计道:“去,随便从铺子里随便给我搬上六七样家什出来。”
伙计们得了令,一哄回了铺里。
周围的人都不知这小娘子掌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她镇定的样子,旁边又杵了个身形彪悍面沉如水的大汉,都更有了兴趣来看这场好戏。八娘便对围观群众笑道:“多耽搁众位一会儿,把这出戏看完。也好给我们喜来登木器铺做个见证。咱们开门营业,不欺不诈,出了事儿,就解决事儿。总会给这两位妇人及诸位一个交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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