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问你,那苍耳是不是很厉害?怎么你说有她在就不怕了?”
李雍看着阿雅两发着光一样的眸子,不由叹了口气,道:“厉害什么,一个臭丫头而已,不过打架是挺狠的。你明儿少惹她。”
阿雅没心没肺的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表哥一定挨她揍过,对不对?”
李雍狠狠瞪了她一眼:“就她那样的,还能揍了你哥哥我?你消停些儿,闭了嘴,老老实实的坐着吧,再说一句话,回头我可没心情为你向你姑母求情。你明儿也不必去了。”
阿雅想着表哥这次自从她来到南丰后,就对她没个好脸色,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若是以前,听他发狠,顶多笑笑罢了,如今倒是怕他到时候真不为自己说话,明儿岂不是出不了门?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也就气哼哼的放下帘子,想着估计是表哥真吃了那个叫苍耳的亏,要不然自己提到苍耳,表哥也未必这么不奈烦,这么一想,倒计上心来。想着李雍这些日子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总得叫他也倒些儿霉,才算对得起自己呢。
二人回到李府,一道去李夫人面前回了话,说是曾家对他们家送过去的东西很是喜欢。又说起曾八娘邀请阿雅明儿一道出城游玩的事情。
李夫人就有些迟疑。
阿雅因是她娘家兄长的老来女,也是家里惟一的女孩儿,打小就是娇生惯养,丝毫也没吃过半分的苦,若不是她前头派了人几次去接,未必就能接得来,因此李夫人对这孩子也极上心,生怕在自家出了什么事,可这孩子偏是个坐不住的,每天不是捣捣鸟窝,就是去园子里的鱼池里摸摸鱼,总之没个安生的时候,搞得李家后宅里这些日子就没平静过。
不过李夫人又喜她这不知愁的性子,也不舍得斥责她,只命了下人好好看管着。
若果真去了城外,还真怕她闹出些什么事故来。
只是就这么拘着她,看她一双小鹿般的眼里,满是期望,就不忍心说个“不”字。
正犹豫着,就听李雍道:“明儿一处去的,还有武家三娘,陆府上的陆四小姐,县令大人家的周二小姐,还有城北秦家的秦六小姐,照儿子看,都是稳妥的,娘就是叫阿雅去,也没什么,就派两个得力的丫头,好好照看着就是了。何况陆家六房夫人的外侄女苍耳小姐也是去的。她手身好的很,万一遇上什么不好的人,也能应会过去。再说这几家的小姐一道出行,只要是知道的,南丰城里谁还能敢惹?娘还担心什么呢?”
李夫人一想也是。
便道:“那便去吧,只是阿雅你出门在外,可别如在家里一般任性,若是回头我知道你又调皮,以后可不准你再出门了。”
阿雅连忙作了保证。
李夫人就挥手叫两人去了,又叫了婆子来给阿雅准备明日出城要用的东西。
如此到了第二天,几人约在了城南的广慈寺门前相见,一道出城,等人都到了,便遣了家里送的下人,只留了几个贴身服侍的,武三娘,陆四娘,苍耳一辆车。八娘,秦六小姐,周二小姐并阿雅一辆车,余下的婆子丫鬟们两辆车,一道浩浩荡汇的出了城。
要去的是军山,离南丰城并不远。
她们因并不打算在外留宿,因此倒未计划爬山。盱江绕军山而过,她们只打算找处江边风景好的去处,好生玩上一天,兴许还能钓些江鱼也说不定。
马车大约行了有一个时辰,便到了军山脚下,一行人下了马车。
挑好了处绿树成荫,水草丰美的地方,又有大片空着的草地,因到了秋时,草地上贴着地面的草,已微显金黄,几人都觉得此处风景极好,与军山一江之隔,远可眺军山之峰,近可戏临江之水,等人都下了车,丫鬟婆子们动手铺了毯子,又行了一路,怕她们饿了,武家的丫鬟们便把果子点心都奉了上来。
几人只随丫鬟们忙去,一道坐下来,先享受着秋日的艳阳暖风,品茗聊天再说。
谁知才一坐下,就听苍耳叫道:“快看,那边是什么?”
几人不由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此处地势平缓,因此水流并不急,就见近岸的江面上,有一个大木盆顺着水势,缓缓飘了过来。
阿雅早等不急,跟着苍耳便跑到了江边。八娘几人也连跟了过去。
苍耳眼力极好,远远的,已瞧见那木盆里,正躺着一个婴儿。
大概也是天意,几人刚跑到江边,就听那木盆里的小婴儿,扯着嗓子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