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李叔叔叫的李永兴心中十分舒泰,便笑道:“前几日我实在抽不空来,因此也未请你过府来一叙,我听说蔡大人如今任着知谏,只怕以后再没机会来我们泉州了。倒是叫我们泉州百姓想念的很。”
“我义父若是听到这话,知道泉州的百姓还记挂着他,不知多高兴呢。下回给义父去信时,一定会转告大人的话。”八娘一边接过小厮捧上来的茶,一边笑道。
等李永兴打发了小厮出去,才继续道:“我也知道李叔叔前几天忙,所以直到今日才来拜见,且家里也来信催着我早些回去,这才敢来打扰李叔叔。”
客气了一翻,八娘也知道李永兴的时间金贵,便直入主题,说起木材的事情。
李永兴带着歉意,道是因船只的损失,这回的木材只怕不能全额交付了。
当初契书也写的很清楚,若是因非人为等不可抗力的原因而造成的契约无法履行,或是给一方造成损失,彼此都不用承担责任。
八娘自是表示理解。
李永兴便叫了小厮把大管事的叫来,亲自吩咐了大管事,派个得力的人,领着曾八公子去船上看看木材的情况。
八娘告辞出来,随着另一位负责领他去码头的管事,同苍耳上了马车,那位管事的和许十三,还有刘二郎,则是骑马而行。
到了码头,那位姓杜的管事问八娘:“曾公子,是歇上一会儿,还是先去仓库里看看?”
若是要去仓库里看,杜管事则要去和庆瑞商行的人交涉了。因为八娘与林昭庆合作的事情,木料并未卸到永兴商行的仓库里,而是直接从船上搬到了林昭庆在码头的库中。
八娘笑道:“还是先去船上看看吧。”
一边说,一边还庆幸着,还好这会儿没有什么女人不能上船的说法,要不然她还真得等这些木材都入了仓才能查看了。
那位管事的自然是她说什么就照着办的。
领着八娘挨船巡视了一翻,八娘与刘二郎二人一道,仔细看过木材的成色,这一忙,就过了午饭的时间。
船上的木材果然都是上好的,而且品种也十分齐全,基本上她需要的木材,除了一些极特殊的品种,差不多的都有了。八娘和刘二郎都露出满意之色。
其中不少木材,刘二郎都未见过,也略问了八娘几句,八娘低声道:“我不能每年都来,以后还得仰仗刘二哥你,所以等木材入了仓,我们在这里再留几天,到时候我会把这些木材的材质,以及如何鉴别好坏,再一一与刘二哥细说。”
等忙完,八娘看着一直态度殷切不急不躁的跟着自己的杜管事,带着歉意道:“忙的忘了时辰,倒是叫杜管事陪着我们一道挨饿了。我是外地人,不知道这码头上哪家食肆不错,杜管事想必也饿了,便叫我作个东,咱们一处寻个食肆,先把温饱的问题解决了吧。”
杜管事笑道:“码头上都是些做简单吃食的,曾公子不嫌弃就成,我倒是知道一家饭食干净,味道也不错的,要不咱们就去那里?”
“那就有劳杜管事的带路了,”
吃过饭,八娘给许十三使了个眼色,许十三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塞进了杜管事的手中。
虽说这是他的本职工作,但到底也是自己累了人家半天,有些钱,八娘知道是必须要花的。
杜管事既是永兴的管事,且能被李永兴派来协助她,自然也不是一般小管事。平常的打赏示必放在眼中,八娘便事先兑了些散银,如此出手,才体面些。既不显得对这杜管事多看重,也不显得失了礼数。
那位管事的还要推辞,八娘笑道:“不过是些散银而已,杜管事的也不必与我客气,接下来几天,要劳烦你的地方还多着。你是永兴的管事,这点钱未必看在眼中,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
杜管事便笑着收了:“公子既这般说,小人就厚着脸领了公子的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