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从这些琐事中脱了身,只管看着进度,并检查其中的问题,进行调度则可以了。
待人铺子中的人聘雇的差不多了,八娘便负责起培训员工的事务来。
如此到了四月初的时候,由林昭庆那边托运的家什全部运到,八娘这才把员工培训的事情,交由苍耳人一去办,她则是在家中整理家什,一一摆放,前头买的日常用品也都拿出来布置好,这一忙,又是四五天下去,还好有蔡夫人坐镇,又有蔡家得用的下人帮忙,这才收拾起来。
等到家中忙好,蔡夫人买着雇买的丫鬟婆子粗使的,门房的,跑腿的,也都一一到位,已到了四月中,八娘想着父兄们也差不多该到了。
却没想爹娘哥哥们未到,倒是木器坊和漆坊里抽调派来的师傅并工人们先到了。
让八娘意外的是,两处作坊里领头的竟是刘二郎和乔哥儿二人。
刘二郎也还罢了,可乔俊生乔哥儿此来,难道是为了参加明春的春帏?这也不对,自家几个哥哥可托了关系,直接在京城参加秋春两试,但乔哥儿肯定是不成的。
但才一见面,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两下里见了面,八娘忙让人收拾了西跨院的厢房,并院后下人们的屋子,刘二郎和乔哥儿住在了东跨院里,而其它的师傅们,则住到了院后的披屋中。
直等一切忙定,给刘二郎并乔哥儿接了风洗了尘,得了闲,八娘才寻了机会与乔俊生说话。
乔俊生笑道:“我这也是好不容易说服的祖父,这才把我给派到京城来,也好见些世面。”
话虽是说的明白了,可八娘还是忍不住道:“你苦读了这么些年,又在盱江书院读过书,州学里的学期也满了,正好参加今年的秋试,且也都打点好了,临到这会儿了,你竟是放弃了,乔老伯岂有不伤心失望的?”
乔哥儿,是乔老伯的希望,也是乔老伯重振乔家,将来光宗耀祖重返家乡惟一的指望,真不知道这乔哥儿是怎么想的。
再则,不管是老爹还是二哥,也都夸乔哥儿书读的不错,一手锦绣文章,极有才学,并非那没指望考中的人。
几年时光,乔俊生早非当初那个清俊阴郁的少年,此时的他,十分稳沉大气,听得八娘的疑问,坦然笑道:“祖父年纪大了,我又怎忍心再叫他老人家操劳?虽说有几位师兄弟们帮着,但到底这漆艺是我乔家祖传的,安身立命,全靠着它,总不能本未倒置,为着那不可测的科举仕途,并放下这份赖着五少奶奶和八小姐的帮衬,才好不容易置下的家业。祖父这两年身体越发不好了,我也到了该担起责任的时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齐家,都在前头,我堂堂一男子,若家都不顾,又怎可去奢望考官报国造福百姓之事?不过八小姐也不用忧心,祖父那边,已是应了我了。倒是另有一事,”说到这里,乔俊生的脸有些红,“我年前的时候,已娶了亲,也算有人帮着我侍俸祖父了,又有小陈哥帮着照料,我这才放心来了京城。”
他竟然成亲了?
说到这个,八娘实在是有些意外。
她记得从前乔俊生在南城盱江学院读书的时候,也有老师看中他的才能,想着将来他定是个有出息的,便想把自家妇儿许配给他,却是被他给拒绝了,怎么这会儿倒突然成了亲的?乔俊家长的一表人才不说,也是极温润的男子,如今家业十分丰厚,不知是谁家的女儿好福气嫁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