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历史上顶顶有名的二苏?再加上他老子苏明允,可就不是蜀中三苏?唐宋八大家,宋六家中,最有名的三苏?尤其是苏东坡苏子瞻,诗,词,书,画,样样出类拨萃,论诗词,千古以来,惟唐时李太白能与之媲美,论文章,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论书画,他又是苏黄米蔡之一。怪道义父说他惊才绝艳呢。若说中国历代文人之中,苏子瞻绝对无愧的当得起这“惊才绝艳”四个字。
后世之中,只要识得几个字的,可以不知道欧阳修,可以不知道她二哥曾子固,可有谁敢说不知道苏东坡的?
义父竟然想把自己嫁给他?
这个,实在是天雷滚滚啊。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主角光环?
八娘一时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表现了,实在是又憋不住想笑了。不过却不是高兴的。
想到苏东坡,那“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且不提,可那“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却立时浮到自己脑海里。那可是苏东坡记念自己死去的妻子的千古绝唱。
当年八娘读到这阙词时,还曾被深深感动过。
不过文人的感情真是特么的不能感动,后来再看些野史,知道这哥们一边对自己发妻深情一片,一边一点不影响他逛窑子耍风流,就彻底倒了胃口了,更可气的,他竟然能把自己怀孕了的侍妾送人,好吧,虽然那时候这种行为或者不算什么,但实在恕她理解无能。
无论世道如何,至少自己家的几个叔伯和兄长们,可没有一个纳妾的。更别提什么去勾栏瓦子尽显风流了。
虽然八娘也十分钦佩苏东坡的大才,前世最喜欢的宋代词人,也惟这位三苏之一的苏大才子莫属,然做朋友,或可相交,可做自己老公,老天,侬还是放过我好伐?
再说,这孩子,应该有老婆了吧?义父也真是,想拉个媒,也不晓得打听打听人家的实际情况。
八娘咳了一声,对蔡君谟道:“义父,您也说了,那苏子瞻与我年龄相仿,既是与我年龄相仿,想来就算尚未成亲,家中也当是订了亲的。”
蔡君谟笑道:“所以义父才来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心里放下了狄家二郎,义父就去打听打听,我这两日正打算请苏家父子来家中作客,到时候趁机叫你见上一见。若那苏子瞻真的定了亲事,那也不怕,我看那苏子由也不错。虽说你比他大上一两岁,但女子比夫婿大些,也不稀奇。”
这可真是关心则乱,义父平时哪是这样的一个人,再严谨不过。如今连人家的情况都没打听清楚,就想招了人家做自家女婿了。八娘心中好笑,忙道:“义父,女儿是真不想这会儿想自己的亲事。再说您也知道,女儿和别人家的女子又不一样,做着生意,天南海地的跑,苏家既是耕读世家,未必能容得下女儿这样的媳妇,他们那样的人家,需要的是相奉孝子的女子,女儿总不能一嫁了人,那一大滩子的事情,就再不管了吧?”
蔡君谟一想这倒也是,不过苏家那两个儿子,实在是难得的人才,让他就这么打消了让人做自家女婿的念头,他可是十分的舍不得,心里便计较起来,总得试试才晓得嘛。那苏子瞻的性子极是疏阔,并不象一般的文士那般酸腐,未必就会在意八娘经商。
这么一计较,便笑道:“义父也只是与你说说,总归成与不成,也不急在一时,那苏家父子,在京中总会待上几年。你不是要去泉州了么?那边情形如何?”
“去年一年倒还顺当,所营之利,比前年还有增涨。原离了女儿也行的,不过与永兴之前签订的契约今秋便要到期了,其中所涉之事甚多,女儿这才不得不去一趟。”见义父自己志开话题,八娘也乐得谈起别的来。
蔡君谟捋了捋胡须,正色道:“八娘,义父虽不知道你如今一年盈利几何,但想来也是个极可观的数字,义父还记得你曾说过,经商之利,取之于世,亦用之于民,你可想过,这些钱,该当要怎样用?”
八娘一笑。义父这一问,正对上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