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盈赶紧收敛,低眉垂目道:“不知姜伯父唤我有什么吩咐?”
姜浩元暗暗摇了摇头,预备着将正事先处理妥当:“你们几个都坐下来,我当着孙家儿女的面,且将你们父亲所留的信封打开,这里头有他想要交代给你们的事情。”
世盈很无奈地贴着世宁身边坐下来,离得近,她瞧见世宁乌发上的簪子,镶嵌的一颗珍珠比小手指都大,浑圆润泽,又是价格不菲的好货色,世宁察觉到她的目光,回过脸来看她,正好将那道蜈蚣伤疤凑过来,她在心底咒了一句,最好这伤疤留一辈子,让世宁做一辈子丑八怪才好。
世宁的眼眸清澈见底,定定看了她片刻,才转回去,世盈却觉得自己的心事毫无保留地都被她给看了去,有些发怵。
等世天也正儿八经的在姐姐身边坐下来,姜浩元将信封的封口直接撕开,取出薄薄的一页信笺。
孙长绂留下书信时,已经明白身体日渐衰弱,表面上还要在家人面前装作无事一般,他费了些气力,寻得前妻带走的大女儿世宁,带回孙家认祖归宗,不知这封信多久以后会被家人见到,信出人已不在。
孙家做的是皇商之道,为宫中嫔妃研制各色胭脂水粉,所获颇丰,然而凡事牵涉到皇家,就如履薄冰,只要一步走错,即是满盘皆输,因此他自知命不久矣时,想将孙家的生意都交由大女儿孙世宁打理,夫人薛氏从旁协助,等幼子世天年满弱冠,再由世宁与世兄姜浩元决定是否合适参与孙家的生意往来,如果两人皆认为不适合,且将孙家当时家产分为其三,世宁与世天各一份,薛氏与世盈共享一份,二女儿世盈不谙世事,日后寻门好亲事,嫁妆由薛氏安排,至于世宁的婚事,另有安排。
所有事等,请护国侯姜浩元大人做个见证,可怜孙家留下孤儿寡母,但凡有难处之时也请姜世兄多多相助,字迹到后面越来越凌乱,想必是孙长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写信,心中难免悲切,难以控制情绪。
“既然长绂兄这般信任托孤,那么便当仁不让,从旁帮衬一把,以后世宁但凡有任何难处,只管来同我说明便是,一定尽心尽力相助。”姜浩元想到与孙长绂十多年的交情往来,没料得连最后一面都没机会,不禁唏嘘不已。
薛如静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姜浩元只以为她是伤心所致,连声安慰,又想应允常来常往地相助,没料想,薛如静犹如发了癫狂,猛地冲到孙世宁面前,双手死死地卡住她的肩膀,前后使劲力气地摇晃,声音尖刻刺耳,嘶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不过是短短三个月,你给他灌了什么**药,你说啊,你倒是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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