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不要行赏,这次的经历已经是最好的赏赐。”阙英杰知道他们在山里头也是疲乏到了极点,将这几句话说话,兴高采烈的走了,临了还很客气的说道,“沈正卿与夫人好好休息,两位贤伉俪才是占得首功。”
孙世宁瞧着他离开的背景,轻笑道:“才短短数日,好似变了个人一样。”
初见时,阙英杰好似个天都城中,随处可见的纨绔子弟,是有些真材实料的,不过依旧不减浮夸之气,没想到在军中这样一磨练,倒是成了出鞘的一柄宝剑了。
“所以,当年先帝说,磨练性子最好的就是送到军营,本来说要送二皇子入营的,后来宁将军不甘愿是一茬,二皇子又被陷害出了事情,索性远远的被流放出去,至今还不曾回来,先帝再想故伎重演,知道是不能了,才有了夹圈道的试探与磨砺。”
“我看这位阙队长怕是已经会变成非常厉害的人。”孙世宁听其言语中,非但是对待沈念一,便是提及她时,也是异常客气。
一个人成就了大事,反而变得更加谦逊,更加能够看到别人的长处,这才是长弥足珍贵的进步。
“他的底子好,家世也好,要不是此次实在是情况危急,太皇太后未必舍得放他出来,这一来,反而是成全了他。”沈念一若有所思道,皇上年轻,又才继位,身边太需要这样的人才,阙英杰连同着其手底下三百人,本来就都是太皇太后的嫡系亲信。
太皇太后既然决定了要全心全意辅佐,又是皇上的亲祖母,自然是要将身边最好的,最妥帖的拿出来,这些人已经便是皇上最得力的干将,莫说是一个阙英杰会变成非常厉害的人,只要没有异心,每一个以后都应该会得身居要职。
朝野上下,或者已经到了需要大洗牌的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你先好好休息。”沈念一将底下人送来的热水端进来,“梳洗后睡个饱觉,心里头放着的那些事情,已经放了这么久,不差在这一时半会儿的。”
孙世宁知晓自己的心事是瞒不过他的,低下头来道:“便是见到婆婆以后,那疑惑竟然变得越来越重。”
安妍佾明明知晓良多,却回避开来,分明也在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才好?
这中间到底放着多少不为她所知的秘密,沈氏夫妇的身份明摆在那里,如果她的母亲只是个无名小辈,乡野村妇,沈夫人如何肯将自己的独子随意婚配,而且这些年,即便已经完全没有了她们母女的下落,却从来没有要悔婚的意思。
也便是说,心里头是认准了这门亲事的。
“世宁,千万别去想什么门当户对的傻话,母亲眼中从来看不上这些的。”沈念一反而有些心疼她,搂过她的肩膀来,柔声抚慰道,“反正你只需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句话,沈家男儿不会纳妾,一辈子只会娶一次,父亲只娶了母亲,而我只要你,天上地下,只要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