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听他说话?”孙世宁低声问道。
“他已经说完了。”沈念一答道,石老三的意思很明朗,绝顶的高手未必肯趟这个杀朝廷命官的浑水,那么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毙命,最简单的法子只有下毒,下毒必然就会有痕迹,而且就算是一把火都未必能够将证据烧得一干二净。
“他还在那里,好像要同你说什么。”
“感激的话,我也不想听,你别看他一副坏人模样,其实不算太坏,心肠还挺热的。”沈念一笑了笑道,“当年他是杀了人,但那个人也是该杀。”
“你说为了他被革除了年奉。”孙世宁有些好奇,“当年是个什么案子?”
“当年,他是个不大不小的山贼,我放了他以后,他回去将山寨给解散了,后面跟着他的几个人眼生,大概是这几年才入伙的兄弟。”沈念一被她一问,将那件案子又从记忆中给吊了出来。
石老三做山贼做的有些无聊,下山去抢了个个过路的小女子上来,那女子不过二八年华,家中家底殷实,是想顺着过山,去看一看自己的外婆,没想到会遭了这个劫难,当天夜里也不哭也不闹,寻着把剪刀放在衣袖中,想要先给山贼来一剪子,再给自己个痛快。
毕竟那双手不沾阳春水,也没有多少力气,剪子在石老三的脖颈处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就被制止了,她当机立断去刺自己的胸口,使的气力更大,石老三生怕闹出人命,赶紧去抢剪刀,手上倒是拉扯出两道伤口。
不肯就明说,做什么寻死!石老三不客气地给了小女子两记耳光,然后沉声说,天明了就放她下山,少折腾自己的小命,那女子起先不信,然后见他的样子委实不像作假,就慢慢哭起来,边哭边说,外婆生了重病,要不是害怕见不着最后一面,她就不应该赶时间,走这个山路。
石老三没好气地问她,外婆重病,你娘去哪里了,就你单身上路!小女子哭着说道,她三岁的时候,娘亲就死了,她只得父亲照拂,外婆每年来住**个月,直到她八岁,外婆摔坏了腿脚,实在不方便才渐渐减少了往来,她依旧每个月给外婆写一封信,让邻居的先生念给外婆听。
石老三见她还在哭,嘲讽她,先前看着还像个贞洁烈女,这会儿哭着就是个鼻涕虫,恨不得赶着天黑就将她送走,小女子被说的破涕而笑,守着到天明,石老三用自己的快马,送了她走,又说到时候,她将马儿一放,自己会得找回来。
她骑着快马,走得影子不见,石老三也没有后悔,只觉得自己是真心做了件好事,再见到她时,已经过了两个月,她耳边缀着小白花,已经将外婆安心送走,幸而有那匹快马,外婆拉着她的手,微微笑着合上眼。
石老三抓抓头问她,那么她又回来做什么!她说自己叫做冯月娥,本来摊着这样的事情,山大王好心好意,她应该知恩图报,虽说不能做压寨夫人,也至少做个丫环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