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头儿,想个主意呗。”罗达愁眉苦脸地看着邹群,“再没点进项,一家老小怕就要被饿死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邹群恶声恶气地答道,像他们这些大头兵,没了孝敬,唯一的指望就是饷银了,只是朝廷不拨,他又能如何,带人闹腾一下,发动兵变倒是会有些成效,可带头之人多半要被秋后算账的,邹群又不傻,不到山穷水尽之时,他是不会跳出来当这个冤大头的。
“咦,邹头儿,等会儿,容我想想,我昨晚好像听到了什么消息,可以赚些钱粮。”郝庆这会儿肚子又饿了,只是身上半个铜板也无,无奈,四下踅摸,找到了那半块已经不成样子的烧饼,这会儿正用水囊冲洗着。
听到其他人的谈论,也不由得为自己的生计发起愁来,他虽然是孤家寡人一个,但也是要吃要喝的。
张家口的参将知道禁令挡了下属兵丁的财路,饷银他虽然没办法发放,就在军营里勉强提供些吃食,以安士兵们的心,但比猪食好不了多少,也就勉强哄骗一下肚子,郝庆可看不上。
“郝庆,你这厮不会是在赌坊里听来的什么不靠谱的消息吧?”有人起哄。
“他昨晚听到的,不是赌坊,还会是在哪里?”
“郝庆,啥消息,说出来给大伙儿听听?”邹群倒是冷静地问道,其实他心里也多半不信郝庆所言,只是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姑且一试。
“不会是去走私什么物什吧?咱们可没有老本儿。”罗达说道,身为边军,能来钱的门道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大家都熟,走私有钱赚他们当然知道,只是垫不出钱来,就只能想想罢了。
“不是,不是。”郝庆自觉已经把半个烧饼冲洗得差不多了,对沾在饼子上的黄泥水视而不见,张嘴咬了一大口下来,含含糊糊地接着说道,“昨晚喝得不少,一时想不起来,唉,我现在才发现,喝酒真是误事儿。”
“才知道啊。”罗达讥笑道,“好好想想,众兄弟可都看着你呢。”
“别急嘛,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想?”郝庆继续狼吞虎咽地啃着烧饼,还想再调笑几句,不过一见邹群正冷冷地看着他,吓得把后面的几句话,连同最后那点饼子,一块儿咽回了肚子里。
“咕嘟!咕嘟!”
郝庆的嘴对着水囊,连灌了几口水,把堵在嗓子眼的饼子碎末冲了下去,四周一看,同哨军兵一个个死死地盯着他,大有再不好好交待,就要他好看的架势,连忙收好水囊,“兄弟们,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快说!”邹群一声暴喝。
“是这样的,昨晚遇到一个墩堡上的熟人,啧啧,这家伙,可阔气的很。”郝庆吧嗒着嘴,语气里尽是艳羡,要说想不起来,怎么可能,他不过是故意装腔作势一番,拿捏一下众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