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这就恕咱家并不知晓了,不过这猛火油虽是军中禁物,可要说这宫中也并非没有……”
陈矩拱了拱手,却是眉头一挑道。
而一旁的张诚则是瞬间变得脸色煞白。
“宫中?兵仗局?!”
一直在旁沉默的衷贞吉思索了片刻,大惊失色道。
陈矩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内宫诸监之中,兵仗局掌造军器,的确存有不少猛火油……”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却是同时钉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张诚!
作为司礼监掌印太监,他同时掌管着内宫二十四衙门当中的好几个紧要衙门,兵仗局就是其中之一!
皇帝也是握紧了拳头,眼神不善的望着张诚,口气几乎能够冻出冰渣子来。
“张诚!”
“陛下明鉴,此事和奴婢毫无干系啊陛下!奴婢服侍了您这么多年,又岂敢生出这等心思,何况当时大火之时,奴婢也在乾清宫啊,陛下,您要相信奴婢,奴婢绝不敢加害陛下啊!”
到了此刻,张诚却是再也绷不住了,扑到朱翊钧的脚下,哭泣着说道。
不料皇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殿中一个恍然大悟般的声音道。
“对了,本王想起来了,今天下午在刑部审案的时候,张掌印便三番五次的想要尽早结束审案,早点回宫,如今想来,怕是心思不纯啊……”
朱常洛这么一提,衷贞吉等人也顿时想了起来,好像当时审案的时候,张诚的确是三番五次的推脱,神色之间更是充满了不耐烦,原本倒没觉得什么,如今和宫中这场大火联系起来,的确是奇怪的很。
一念至此,衷贞吉等人望着张诚的目光也多了几分不善。
倒是张诚,愣了片刻,面色猛地变得狰狞无比,扑向朱常洛,道。
“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咱家?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胡说八道!本王远在宫外,哪来的本事在宫中纵火!何况皇后娘娘乃是本王嫡母,待本王如同亲生儿子,本王失心疯了才会去害她!”
朱常洛向后撤了两步,冷笑着说道。
“本王看你是见事情败露,恼羞成怒,似疯狗一般开始乱咬了吧!”
“不……不是……不是……陛下,您不要相信他,这一切都是寿王的阴谋……对了,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今天宫中会有大火,所以才一直拖住我,不让我回宫……”
张诚状若癫狂,再度扑到朱翊钧的脚下,语无伦次的说道。
“哼,你这是承认,你今日如此着急进宫,是欲要纵火咯?”
衷贞吉上前一步,冷声问道。
“不……不是……”
张诚这才发觉自己话语当中不对,顿时脸色一白。
陈矩却是再度拱手道。
“陛下,臣方才奉太后娘娘懿旨,调了惜薪司近三个月来的出入账目,发现就在这几日,惜薪司当中陡然加大了柴草的入库数量,而臣去惜薪司库房察看之后却发现,比账目当中消失了许多柴草!”
“臣紧急审理了那惜薪司的主事,他已经供认,是奉了张诚的令谕,才加大了惜薪司的柴草数量,也正是在张诚的暗示下,将一部分柴草截留了下来,送到了淑景殿当中……”
这两句话一出,张诚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浑身骨头都仿佛被抽去,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满脑子只回旋着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