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供词上所有涉及的官员,都必须严加处置!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朱常洛没有注意到,衷贞吉的声音当中多了些不同的东西,望着手边的供词,他的脸色却是阴沉到了极点。
不得不说,这次闹出来的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郑青山能够混到今天,靠的远不仅仅是小聪明和跟郑氏勉强沾亲带故的关系,事实上,郑青山的确是靠着郑家起家的,但是此人深谙官场道理,知晓如何才能在私盐行当里安安稳稳的过下去。
单从这份供词来看,浙江一带和盐业有关的大部分官员,都曾经收受过郑青山的贿赂,其中甚至包括刚刚迁升南京工部尚书的前浙江巡抚赵可怀。
一旦要是照实处置下去,恐怕将彻底引发浙江官场的大洗牌!
不过越是如此,朱常洛的神色越是坚定起来,不论如何,这件事情必须处置,而且一定要秉公处置,事实上,长久以来,在官场上都存在很严重的思想,认为法不责众,朝廷顾忌影响,不会下重手惩处大批官员,致使这些官吏肆无忌惮的收受贿赂,也为一些不法商人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关系网。
但是这样下去不行!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但是国家要强大起来,吏治清明是必须放到首要地位的,尤其是在盐业这样的国家税收重地。
据郑青山供认,他这些年倒卖的盐引总数额已经超过了八百万两,说是富可敌国,一点都不为过!
要知道,如今大明每年的税收也不过三四百万两的样子,平倭之战花钱如流水,打的酣畅淋漓,用掉的银子也不过五百余万两,但是他郑青山区区一个私盐贩子,倒卖盐引所得,竟然是国库岁入的两倍,如何不让人心惊!
这些银两,原本都应该流入国库,但是现在,却因为一个不法的商人,全部流入了私人的腰包当中,成为了某些人损公肥私的资本,更可笑的是,郑青山供词当中的一个知县,前前后后收受了郑青山将近几万两银子的贿赂,但是却年年才跟朝廷哭穷,请求朝廷减免税赋,简直是可恨到了极点。
原本朱常洛以为,朝廷纵然党争剧烈,但是至少吏治还算不上一滩浑水,能够坚持到他成为太子,乃至继位再对官场下刀。
但是现在看来,他着实是高估了这帮官僚主义的自制力了,想想也是,高层斗争一团乱麻,自然是给了地方官员无数机会可趁。
这股歪风邪气再不刹一刹,恐怕朝廷过不了几年,连这区区三四百万两的银子也收不上来了!
倒是衷贞吉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
“殿下息怒,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句实话,朱常洛现在明显在火头上,衷贞吉并不想去触朱常洛的霉头,甚至于作为左都御史,他看到这份供词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愤怒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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