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其他的诸位大佬之间关系也是错综复杂,难以让人摸清楚他们的立场。
总之,这一场大朝会,虽然看似仅仅拔擢了一个万世德,但是对朝堂格局的影响却是不言而喻的。
一般来说,这种格局的变化带来的影响是不可控的,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能形成新的稳定的局势,而这个时候来商议一条鞭法取代矿税这样的大事,显然不是在场的诸位大佬所愿意看到的。
这帮老大人在朝中手握重权久了,已经不大习惯有这种完全出乎自己掌控的事情出现了。
所以说,虽然如今站出来的只是一个萧大亨,但是这却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意思。
哪怕仅仅是给大家一两天的时间准备,也足以让在场的诸位大佬完成各自之间的试探,初步确定自己的立场……
“不错,陈公公,此事事关重大,岂可贸然决定,我等须得仔细思量之后,再行廷议,方能事半功倍!”
这回说话的是礼部尚书冯琦,说起来他真是无妄之灾,礼部最近忙的团团乱转,冯琦哪有功夫掺和矿税这档子事,这个时候更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给往哪边靠,自是期望能够回去多多打探一番消息再说。
有了这二人出面首倡,跟着的人就多了,在场之人虽都是位高权重之辈,可起起哄来,也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
一时之间,倒是叫来传旨的陈矩有几分为难……
“诸位大人请了,咱家有口谕带给诸位大人!”
正在陈矩犹豫着要不要去回禀皇帝一声的时候,门外却是再度走进来一个同样身着蟒袍的内官。
不过此人明显比陈矩要年轻的多,四十多岁,面色端正,倒是同样身材高大。
只是不同的是,他的排场比陈矩要大上不少。
陈矩过来的时候,身后只带了两三个随从,简简单单的连轿子都没乘,但是这位却不同,人刚到门口,整个大门就被他身后的随从堵得严严实实,粗粗打量之下,至少有二三十人,穿着东厂标志性的制服,一脸严肃的站在来人背后。
“梁公公?”
陈矩眉头微皱,对于梁永如此张扬显然有些不满。
倒是梁永笑呵呵的不在意,大步往前迈了进来,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
“诸位大人,皇爷有口谕,说时候已近午时,大人们想必尚未用过午膳,命咱家送些吃食过来,莫要慢待了诸位!”
说罢,一挥手,身后的一干随从便端着各式膳食上前放下。
众臣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上前谢恩,皇帝体恤下臣,若是公务繁忙之时,赐下午膳倒是常有的事。
不过奇怪的是,这梁永送了午膳,却是未曾离开,反倒是奇怪的张口问道。
“恕咱家多问一句,今儿诸位大人应是奉了皇爷圣命在此处廷议,为何咱家瞧诸位这架势,却总是围着陈公公一个人转?莫不成这什么时候,朝廷大事也该我等内官插手了?”
梁永一副好奇的样子,但是在场的人却是忍不住一阵尴尬。
有些话好跟陈矩说,却是不好跟梁永说的,陈矩虽是内宦,但是在朝堂之上的名声甚佳,跟大臣们的关系也不错,所以他们才敢跟陈矩如此,望他去皇帝面前求个情,给大家几日的时间准备。
但是这梁永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些日子大家也算是瞧出来了,这位先帝提拔起来的东厂提督,压根就是朱常洛的人,如今新帝登基,更是红人一个,贸贸然跟他呛声,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何况这位梁公公即便是在先帝之时,也不是以好脾气著称,东厂被他接掌之后,也没什么好名声,似这般欺负老实人的法子,却是不好用在他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