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向高愣了愣,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李廷机。
如果说几日之前,他还有拒绝自己的理由的话,那么现在,他又是为何依旧如此固执呢?
要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即便是天子心中有意宽宥李廷机,也总要顾及朝臣的情绪,无论如何,李廷机是难以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待下去了。
方从哲之所以想要将李廷机调往南京吏部,也正是打的这个主意,对于朝臣来说,这件事情终须有个结果。
与其到南京吏部去养老,从此告别仕途,分明现在就致仕而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为什么,李廷机依旧会拒绝自己呢?
叶向高相信,以李廷机的眼光,不会意识不到自己现在的状况,那么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
“难道李兄不相信老夫不成?”
眉头一皱,叶向高罕见的露出一丝怒意。
毫无疑问,现今的情况,对于李廷机来说,致仕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致仕之后同样有一个风险,那就是起复的随意性。
通常来说,官员归乡大多数原因都是因为父母病故而归乡守制,这种情况下,待得守孝期满朝廷便会重新叙用。
但是李廷机的情况不同,他是自己辞官归乡,所以要起复的话,不仅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还需要天子点头,而似他们这等天子近臣,若是离了天子太远的话,保不齐就会被天子忘却。
所以李廷机要起复,就需要一个能够在天子身边的人,时时为他说好话,保住他在天子心中的印象,如此一来,碰上合适的机会的时候,才能被成功起复。
而如今在朝中和天子最为亲近的便是帝党无疑,而帝党当中,方从哲视李廷机为大敌,肯定不会替他说话,韩爌如今即将远赴苏州,更是不可能,算来算去,能够在天子面前帮李廷机转圜的,也只剩下了叶向高。
所以叶向高理所当然的想到,李廷机之所以不愿意致仕而去,是担心自己会在他起复的过程当中从中作梗,一念至此,口气不免带着几分惊怒,险些就要拂袖而去。
“进卿多疑了,老夫岂会怀疑进卿!”
幸亏李廷机反应得快,一把将欲要起身的叶向高重新按回了椅子上,斩钉截铁的道。
不过叶向高却仍旧是气冲冲的,一副李廷机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决不罢休的架势。
“诚然,进卿所言是最稳妥的办法,也是现下最合适的法子,当日老夫拒绝进卿,是因为不得不为之,但是今日拒绝进卿,却是因老夫不愿为之!”
苦笑一声,李廷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霍然起身,开口说道。
随着他的这一句话,李廷机身上先前略带颓废的气势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往无前的锋锐之意,顿时让叶向高一阵恍惚,他突然感觉到,往日那个意气风发的李廷机,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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