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停下脚步,打树丛间望过去了一眼,果然站在那儿的不是穆九娘还能是谁?她手中拎了个食盒,倒未注意不远处树丛边的我,只是一心敲门,继续道:“这次我特意问寨中朋友讨了食材,做了你最喜欢的油酥饼,流离江湖的这一年你不是老念叨想吃么?阿瑚?”
她也真是辛苦,这几日来总挖空心思想寻铁珊瑚好好说话,可偏偏那女孩总说不到几句话就要翻脸,虽不至于再动粗交手了,可不理睬人的功夫却日益精湛。
“……谁要吃那油酥饼?要你专程去做的,我可消受不起!”果然,这边好说歹说半天,那屋中才传来对话声,只是开口就犯冲,端得是很没好气:“反正喜欢吃这东西的,又不是只我一个,你那好相公也是喜欢吃的,你还是回去做给他吃好了!管我做甚?”
相公?我听得心中一怔,不知她意所何指,那边穆九娘也急了,拍门道:“阿瑚,莫要胡说,你明知道此事尚未有定论,一个未嫁一个未娶,我哪儿来什么相公?”
“哼,尚未有定论,却离定论只有一步之遥,你不都已经点头了么?剩下得也就只是择个黄道吉日的事儿了!”虽见不到人,但屋中传出的声音却显然满是情绪:“哟,倒忘了,对不住啊,所以说你来寻我所为何事?看看,把原本定好的大好黄道吉日都给耽搁了。”
这二位不知一旁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毫无忌讳,我隐在树后,虽也听得有些好奇,但总有道德感作祟,提醒着自己这么继续偷听下去实在不妥,于是终摇了摇头,退开两步,打算就此悄悄抽身离开。
就在转身之际,耳边却传来了那穆九娘的一句话,道:“何必如此说?阿瑚,你明明是最清楚不过的,若非为了保全我俩,我又怎会答应这门亲事?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能名正言顺求得那红花鬼母的长久庇护啊!”
原本打算离开的脚步,因这话中的一个名号而生生刹住了。
红花……鬼母?四个字,揭开的是一幕幕时隔已久的画面,那些虽被搁置在记忆的角落里尘封,却从不曾真正遗忘过的往事,回忆如潮,清脆的三击掌犹在耳边,自己略一思忖,重新转回身,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然后自树丛后径直走了出来。
或者有些急切了,打断了别人的对话并不好,但是,并不想压制这种急切。
几乎是听到咳嗽的瞬间,那边对话就蓦地止住了,见我从树后闪出来时,穆九娘的神情有些微妙的尴尬,但总算调整得不错,远远就抱拳笑迎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竹纤姑娘你,却不知道来寻珊瑚是有什么事吗?”
因年长些,她并未按寨中规矩对人动辄姐妹相称,而是多以“姑娘”取代,此时自己也无心与她多客套,只抱拳回礼道:“碰巧路过,无意中扰了二位,还望海涵。”一句罢了,随即话锋一转:“恕我直言,虽非存心,但刚刚确实听得九娘你提及红花鬼母其人,这才贸然过来想问个仔细,望九娘能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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