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打趣的目光一扫,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状态,已经衣衫不整的说了半天话,冷不冷先且不提,窘迫之心倒是霎时大起,赶紧又伏回床衾之间,忿道:“还不是你先起头,说是要验伤上药,却一下转了话题,越扯越远,如今又来笑话,既然知道会冷的那还不……还不快些!” 故作埋怨掩饰心中赧然。
此举惹得练儿那边一串银铃之声,她笑道:“掖什么掖?现在倒想起掖了,惯见你害羞,真不知有什么好羞的。”虽然口中逗趣,手上却不怠慢,几步过来坐下,我埋头枕衾中,只感觉到身边微微一沉,而后背上就是一阵清凉。
这是药物的凉意,早已经熟悉,今日却觉得尤为舒适。
练儿手脚轻快,上完了药,自己起身重新将绑带一圈圈固定好,再整理好衣衫,恰巧这一切做完了,门外也就传来了动静,闹腾这一番时间,已足够店家遵之前嘱咐的那般准备好饭食送上,遂开门放人进来,三菜一汤,热腾腾铺了一桌,两人围坐祭起了五脏庙。
一个本该是极其重要的约定,就这般看似轻描淡写的在彼此间定下了,既没有心花怒放,也不曾笑逐颜开,此时的感觉是平和的,心平气和,或者因为清楚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尚不到喜不自禁的时候,一步步踏实地陪她走下去,才是比什么重要的事。
用餐时,练儿趁隙讲起了她这段时间在京师的经历,说道自己潜入皇宫寻那勾结宦官的金老贼,又说为此巧遇了不知为何也在潜入宫中的岳鸣珂,两次巧遇,自己得了他的游龙剑,他却得了师父剑谱,两人之后又换回来,算是彼此不欠人情……她说得言辞凿凿,我听得心中暗笑,想来彼此不欠人情这种话,那岳鸣珂是不会讲的,也只有练儿才会计较。
当然这想法也只能放在心里笑笑,练儿未曾觉察,犹自说得起劲,提及和一群江湖中人误打误撞在阉宦手中救了个边关抗敌的将领后,又讲到和红花鬼母的交手,“其实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次她倒不气了,直言不讳承认道:“我最后伤她一剑,也不是全靠自己,之前义父打了头阵,挫过她的锐气,我又得穆九娘提前示警和岳鸣珂的金丝手套相助之利,避开了她最厉害的两招,事后想起来,倒是占了许多便宜的。”
“穆九娘?”自己正喝了口汤,放下碗讶道:“她能示什么警?难道她当时决斗在场?”若是如此,这可与之前她对我所言的不符了。
“决斗时她倒不在,是前一夜出现的。”练儿自然不知我心中所想,直言道:“当时不怎得,似乎她要给那红花鬼母做儿媳,知道要对付我们,才偷了她最厉害的暗器来示警,也亏了如此,义父才能提前想出应对之策,后来那穆九娘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或者婚事是弄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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