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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劫难,最初的端倪显现于早晚变天之时。
时值夏秋之交,又是高山,气候总体来说很舒适,只是日升日落之际温差变化有些大,所以当我瞧见枕边人入夜之后会添衣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时竟忘了,若是自己这样的体质那是正常的,但有些人不应该这么容易畏寒才是。
这两天来练儿都显得有些慵懒,仿佛没什么胃口,连吃个东西也是无精打采的,一开始我当做是伙房最近几顿的饭菜做得不对她口味,于是自己亲自下厨去烧了些自幼就常做的荤素菜肴,如此一来她倒是乐意多吃上几口了,但也仅仅是多吃几口而已,嚼在嘴里也还是一副的懒洋洋模样。
若仅仅是这样,那倒也无所谓,状态起伏,谁都免不了有个懒散的时候,何况练儿脾气自然随性,犯懒了从不勉强自己硬打精神振作,山寨中近日来也是发展的风调雨顺,没什么事扰心,就是任她悠哉游哉地懒散生活上一段日子也不要紧。
可再往下,却发现还是不对,若说是慵懒,不应该连平时的说笑聊天都减少了吧,甚至于到后来,对睡前原本热衷的一些……惯例都显得有点敷衍,夜里也睡不□□稳。
发现她夜里睡不安稳的这天,我当机立断,叫来了寨中有些医术的属下为她诊断。
这医师是个妇人,祖上是学医的,丈夫也是郎中,无奈悬壶济世时得罪了达官贵人,最后闹得家破人亡,她逃到定军山寨中入了伙,转眼已是两年,平时与一般女喽兵无异,只是懂医术,渐渐谁有个病有个痛都会寻她,倒成了寨中不可或缺的人才。
其实因儿时阅些医书,这岐黄之术我自己也略懂一二,却毕竟不自信,还是托给别人,这妇人第一次为自家寨主诊病,有些战战兢兢,诊了半天,皱眉起身,口称寨主她老人家天生异禀,体质略不同于常人,有些难判,若只是精神不济,食欲不佳,有些畏寒,或者只不过偶感了点风寒,先开两剂温和养神的汤药吃下去,再行观察不迟。
练儿本就对所谓看病很不耐烦,之前问话也不怎么配合,如今听了诊断结果,哈哈一笑,就揶揄我又自寻烦恼胡思乱想,我也不好与她顶嘴,边吩咐旁人去抓药熬药,边自己给她号了号脉,却也觉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之后两天都在督着她按时吃药,也注意添衣保暖,情况不好不坏,似乎就这么僵着了。
这一日午后,天高云淡,阳光正好,不似盛夏毒辣,照在身上暖意洋洋,我见如此风光,就哄了练儿说到外面走走晒一晒太阳,她虽是懒散不改,倒也不推脱,说走就走,我俩便并肩踱步到数日不曾到过的山寨场坝上去走了一圈。
这场坝其实就是山谷中一块平地,作用类似于小广场,是人们聚拢活动的地方,平时操练训兵,闲时晒晒东西,缝缝补补说说话,都爱往这儿来,毕竟是支娘子军,对聚在一起闲话家常还是很热衷的,以至建寨之初,许多建筑就是围绕这一平坝修起来的,如今规模初成,更是一片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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