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先铺好一半,在试图将酣睡的人移往干净的那一边时,练儿似有所觉,不悦得皱皱眉动了一下手脚,身上薄被因此滑落许多,露出了其下的诱人春&色。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少顷,继续小心的动作着,半搂半推,终于让她躺好,再麻利地为其盖上被子,铺好另一边床榻,将换下的染了种种痕迹的旧褥单裹成一团,往水里一扔,然后端起木盆,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回头,是不敢回头。
踏到屋外,明亮的光和清新的风顿时迎面而来,晌午前后还是个不怎么样的阴天,临近日落前却是云开阳灿,和风送暖,站在日头下看了地上影子,几个深呼吸后,总算压下了心头的蠢蠢欲动,恢复了相对的平静自持。
真是奇怪,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么浓重的欲……这是未曾有过的,又不是初识个中滋味的血气少年了,甚至就算是当初,那一世,货真价实地年少轻狂时,也从不曾如此急色过。
是练儿身上真有什么令人难以自持的魔力么?亦或是,这份情比当初更甚更浓,投入程度早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想不通,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多想无益,自嘲的勾唇摇头,看了看手中水盆,索性往远处走去,练儿的病还算不上痊愈,所以小径那一处为保安全而设的岗哨也并未撤去,路过时,拉了拉领口,上前去吩咐哨兵道寨主在休息,勿使任何人去打扰,若寨主醒了寻人,就说我洗衣去了一会儿便归云云……嘱咐妥当,离了径道,便独自一个人走开了。
说洗衣是真的,与其在屋中看着不设防的她坐立不安,倒不如乘着这个空档做点别的事,当然,要洗得却不是衣。
寨中洗灈衣物有特定的溪边聚集之处,但,说是做贼心虚也罢,说想掩人耳目也罢,总之是不方便去那里,所以自己一头钻进林中,偏离开了山寨聚集活动之处,孤身渐渐走远,凭记忆找到林中一处潺潺溪涧,四下看看无人,就在涧边挑了一处合适的地方,蹲下了身,换上清水,抖开了被揉成一团的褥单。
盆中水浅,褥单的下半已经湿了,上半却还是干,净白的布面上点点红痕煞是醒目,看着这痕迹在清流中渐渐被湿润,浸透,冲刷,终于还是横下心,从水中扯过大力搓揉起来。
因为染上并不算久,所以这些痕迹很好清洗,但是,心中的痕迹却永不会被洗去。
待到清洗干净,就寻了合适的树丫抖开晾晒,顺便摘了些灌木中自己识得的野生莓果,尝尝了,觉得味道不错,便又采了许多来洗净包好,想回去带给练儿品尝,如此一来二去,等弄得差不多后已经是天边泛红,望着西沉的日头,这才惊觉,距离自己出来大约过了去近半个时辰了,赶紧收拾好一切,施展身法,快速往回掠去。
来得时候不慌不忙的漫步,回去时却只是不消片刻,片刻之后,钻出了树林,从原路返回之时,走着走着,却渐渐发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对。
一路行来,自己是有心想避开闲杂人等的,但是,一个人也看不到,却也不算正常。
甚至,连那小径处为保安全而设的岗哨,居然也不见人影了。
是巧合?还是哨兵有事走开了?疑惑渐重,赶紧掠往房中,推门而入,挑起帘子,却发现床榻之上,此时却赫然也是空无一人的!
这下才是真急了,甚至有些慌,但总算还没有乱了心神,将手中东西搁在桌上,快速查探了一遍四周,之前整理过的练儿的里外衣服,包括最外一件衫子也都不见了,她随身的长剑却好端端挂在床头,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之事。
也许,她只是睡醒起来后,见不到我,就出去寻去了,这也是大有可能的。
虽然是这么想着,却不敢大意,一把抄起床头宝剑,转身又往外飞奔而去,有留言在先,她想要寻人,自己个儿去寻也就罢了,断不会发动全寨寻找那么荒唐,那为什么自从出了林子,从半山腰一路到这里,沿途却没有见到过任何人影?单论巧合,却是不好说通的。
唯今之计,还是先下到坝子附近,寨中众人主要的居住聚集之地看一看再说。
只要能先到人,至少就能安下一半心来。
心中不安,是因为确实存有一个顾虑,一个问题,这是个刚刚出现不久的顾虑问题,却事关山寨人心,在今日诞生之初,就种下了种种令人不安的隐患,并没能立即将其解决,那并非是自己不够重视,只是因为之后……之后,被练儿转移了全部的注意力。
其实,也觉得本不该有那么急迫才对,人心各异,任何大事件都需要一个发酵过程,所以心中估摸着,就算缓上一缓,逐步处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若是打错了算盘,疏忽大意,甚至偏偏挑在自己不在场时酿出了事端,那……
不想则已,一想心头犹如油滚,真不该暂离这一会儿,担心她,哪怕她是绝世高手,仍是担心。
她是绝世高手,却也是一名简单纯粹的女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不久前便吃过一次大亏了,背上伤痕,至今未消。
只愿是自己太过多疑,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