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几个时辰之后,听她旧事重提时,哪怕再是无暇顾及的状态,也会觉得诧异。
“这样是疼你么,嗯?这样算是疼你么?”唇舌飘忽游走,体内有活物恣意作祟着,灼热的视线一如既往地困锁着身体,正在意识渐渐迷离之际,却听那视线的主人如此发问道:“喜欢被这样疼么?喜欢不喜欢?”
随着这个问题,身子被折起,那作祟的指提醒般微微弯曲,刮擦转动,却并不停下节奏,陡然提升的刺激几乎令人咬破了唇,好不容易才拼力抑下冲到口边的声音,也顾不得心中诧异,轻喘了回答道:“……喜欢……算……只要是练儿你,怎么样都是算的……喜欢的……”
神智其实已不甚清醒,脑海一切散乱迷茫,闭上眼,话也是七零八落的,一段破碎的回答之后,唇被夺取,将剩余的重复悉数堵住,房中除非了彼此呼吸声,就只余下唯一一种令人羞涩的声音。
紧咬了牙关,拚命忍耐着如潮水一**袭来的感觉,最终迎向极致。
而在那之后,总会有短暂相拥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一段时间。
“说起来……”出乎意料的,这段时间过后,练儿并没有如往常那样继续由着性子行事,却只是老实地搂住人,闷闷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那卓一航有家人去世要返乡守孝?我可不记得以前对你说过,你也没去京城。”
才刚调整好呼吸不久,血液仍在奔腾,心跳还是很快,这当口突然听见这一个名字,突然就莫名涌起了极大的不耐烦,甚至简直就是憎恶,仿佛他就在这里一般,抬手遮住眼,勉勉强强将这突如其来地情绪用力抑住,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三年前定军山被剿灭,你我失之交臂,还记得么?后来我准备出发往陕北寻你,在半路遇上过他,言谈中耳闻了一些,说起来也多亏他送的官印文书,我才能平安通过一路盘查,还得谢谢他呢,呵呵……”
“哦,是这么回事……”看不见,就听见练儿近在咫尺的自言自语声:“那还真是得谢他……”
因这一句,那股情绪几乎就要破桎而出,眼看在无法抑制的那一瞬,我一骨碌翻身而起,跪坐榻上看着她,练儿不明就里,也随之起身,松了相拥的手莫名对视着,这样彼此默然了一会儿,我听见自己道:“你已经碰过我了,我此时也想想碰碰你,好么?练儿?”
而闻得此言,那先还满是疑惑的容颜,就在眼前绽放了开来。
“有何不可?”她笑道,牵过我的手放在小腹上,不以为然道:“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想说呢,想要,要便是了,此时正是时候,还用得着特意打什么招呼么?多余。”
肌肤细腻的触感在手心弥漫开,径直传入了四肢百骸,四目相对,不可思议地,之前再怎么努力克制也没用的糟糕心绪,竟就这么被轻易柔化,种种自己也不明白的负面感情被驱逐出境,取而代之的,只有不断膨胀的柔软爱恋,仿佛要满溢出来般充斥了整个心。
不能抱着负面情绪碰触所爱,抱着这样的信念,小心地,以掌心轻轻拂过她的脸,描绘着那精致地轮廓,直到清楚确定内心深处已再无一丝阴霾,才将自己的唇贴合了上去。
这两年以来,或是因为天性使然吧,练儿多数时候以掌控主导为乐,所以在此事上频频主动出击居多,但这并不表示她会抵触享受快乐,相反地,只要是我暗示,她几乎都是来者不拒,当然,这可能与我们主动时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也有些关系。
与每每热情激烈到几乎不把人逼向绝境不肯最后罢休的她不同,可能的话,自己只想给她如柔水般舒适而无害的快乐,以技巧代替冲动,缓和而不间断地逐渐积累着往上,只因练儿贪欢又性子急,越是临近高处,越是索求得肆无忌惮,如果自己再不小心控制,只怕双双忘乎所以之下迟早会伤了她身子,再强的女子,那一处都是承受不起伤害的。
正值紧要关头,突然有手掌拂上了发间,头随后被半强迫性地轻轻扳起,看见了一张忘情之中的绝色姿容,练儿抿着唇,也在凝视着我,一双为情&欲朦胧了的眼眸中带着撩人心弦的媚,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
“你啊,就数这种时候……唔……看着是最好的,再好不过……什么时候,才能……啊……”在喘息和□□空隙之间,她仿佛醉了酒般,研究着什么似地嘴里念念有词,却不待那断断续续的句子讲完,就放弃了表达,转而闭嘴仰头,尽情盛开,享受着那登上顶峰的欢畅。
所以,她最后一刻前想要说的是什么?
那时候,我并不明白。
烟火绚烂于天际,而后归于虚空,黑暗终笼罩一切,缠绵相拥,沉沉睡去,迷迷蒙蒙的虚无中,耳边似有人在呼唤谁,却不知为什么,只是唤了那么轻轻两下,就又都消弭于沉寂中,再不复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