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表现只是令旁人觉得惶恐,脑中跳出了个可怕的设想,当时焦急,就再顾不得什么小心翼翼别去刺激她,刺激出了什么也比此刻要好,穆九娘那一番临别嘱托仍是声声在耳,若活下来的这个今后都是这样一副模样……“珊瑚!”倏地按住她手,大喝了一声,恨不得将魂给喊回来:“铁珊瑚,你给我醒过神来,好好看着我,说话!现在是怎样一种局面,你真的清楚么?回答!”
屋中安静了太久,连讲话都习惯了轻轻耳语,于是这一声便尤显得突兀,铁珊瑚似微震一下,闭了眼,面色终于出现了一种类似疲惫与不耐烦混合的神情,却并未爆发,只是摇了摇头,总算开口道:“嘘——”她没再睁眼,仿佛累极,连声音也是呆板无澜的:“别慌,我没疯,也没傻,别瞎嚷嚷,我只是想要清静一会儿,求你们行行好,让我清静一会儿……”
听这番话,虽无起伏,但总算还是条理清晰,和练儿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之前的焦急略缓下了些,如今铁珊瑚身心皆遭莫大重创,只要基本的神智未失,其余怎样都可以,怎样都合理,剧痛之下,旁人的宽慰再真挚亦是无用,最后能靠的,多半还是自己。
救她脱险,她却仍在险关,心之垂危,药石难医,自从今日开始,不知何时才能脱险。
并未每个人都是只要活着就活在现实的人,也许铁珊瑚永远脱不了这个险。
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心中伤感不已,那头练儿已扶了铁珊瑚躺下,她要清静,众人便给她清静,屋中无人再说半句话,连行动呼吸都变得极轻,铁珊瑚似不愿意平躺休息,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穆九娘斜倚了枕头,半点不肯撒手,练儿没有办法,唯有由得她去,只轻轻拉了被子来象征性盖了一盖。
看着她小心照顾铁珊瑚,便猜她也是自责的,事情最终以这般结局收场,谁也不愿意,可谁也撇不清干系,若没有红花鬼母,若她不沉浸于打架较量,若我更坚决的阻止了她们俩,若当时能更快摆脱应修阳……
若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对铁穆二人的介入……会不会……
可假设终究是不存在的,惊觉再这么想下去无疑又钻入了死胡同,便微微摇一摇头,习惯性揉揉眉头来借此阻止这念头,正巧此时耳边听到了几近微不可闻的敲门声,那守在门边的绿儿立即跳起来,稍微开启了一条缝探出头去,一会儿又缩回头,看了看我和练儿,神色似有些为难,有些迟疑。
这神色我们自然也都看在眼里,只不过练儿陪在铁珊瑚身旁不好随意抽身,便丢了个眼色,我心领神会,到绿儿身边听她附耳几句,也蹙了蹙眉,两指一招,向练儿悄悄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出去说话。
见我也叫她,练儿只得又轻声劝了铁珊瑚几句,才起身,留下两名亲信和医师继续照看她,随同我一起离开了草庐,也不在近处说话,拉着手走了到数十步开外,才驻了足,望空长出一口气,瞥这边一眼,道:“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现在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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