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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发生怎样光怪陆离的状况,次日的日头依旧会升起,在他人看来,或者这一行人都还是正常状态,正常的起居,正常的说话,正常的在路上。
只是自己已没有了什么力气。
因多了个小婴儿的缘故,马车中大多时候是热闹的,也不知道是体贴铁珊瑚还是单纯凑热闹,往常素喜在外骑马的练儿,如今却会时不时会往车中钻,这样她的那匹坐骑便空了出来给人。铁珊瑚毕竟心中多少还有隔阂在,也乐得图个独自清静,两人至此便时常交换位置,换做珊瑚经常在外骑马,而练儿与我们共处一车。
这种情况下,有时候,自己反而是羡慕铁珊瑚的。
虽然共处一车,但我俩之间没多少说话的时候,有些话不必说,有些话不方便说,有些话想说却无从说起……所以大多数情况下,自己只是旁观者般要么看着练儿逗弄婴孩,要么听着练儿对客娉婷讲江湖趣事或她同红花鬼母的恩怨纠葛,最多在她需要佐证时在旁点点头或摇摇头,补充上一两句小细节。
然而那一夜后,已经连这些事都不怎么想应付了,或者说,有心无力了。
知道自己心中有股情绪在翻滚,那并非是生气,生气有时候反而会促使人奋力做点什么,如今却是那种凉到了心般的乏力感更甚,甚到令人丧失一切动力,以至于再无法更深地思忖下去。
很累,那惊愕的心情还鲜明残留着,不想触碰,不想深究,不想面对……也许此刻最需要的是冷却与沉淀,所以那天出发上路没多久,自己就掀开车帘和正赶车的老爷子提出换手,让他进来照看孩子,由我来驾辕赶车。
“你这丫头,成么?一路上你都没摸过几次马鞭,小孩子可不经颠……”一开始铁飞龙还有些不放心,但禁不住我的再三保证,也架不住对婴儿的在意之情,最后他老人家终于首肯,在细细叮嘱过驾辕时应当注意的事项后,这才算换了手。
在与老爷子交涉的过程中,时不时会感觉到后面似乎有视线停留背上,却始终没有谁插话进来过,倒是铁珊瑚催马走近,瞥过来的眼神中带着探究与不解。
待到执鞭坐稳后只能向她打起精神笑了笑,除了表示一切无恙外,还能说什么?
只是可能笑得太勉强,老爷子进去片刻之后,铁珊瑚仍是催马靠了过来,她先是看了看马车内,随即弯腰低声道:“怎么了?之前在红花鬼母故居时练姐姐心情甚好,谈笑风生的,我还当你们和好如初了,闹了半天原来没有么?怎么看她与那客娉婷走得颇近,你却愈发显得闷了?”
“……这倒不是。”随口回答,却没看她,既是因为初赶车手生,也是因为不想过多的眼神接触,自己目不转睛盯着前面道路,搪塞道:“那件事近来她没再提过,也没再呼喝捉弄人,大约是算过去了吧……至于待客娉婷……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练姐姐生性好奇,如今有个小婴孩在手边,约是这几日图新鲜吧,再加上铁老爷子,我自然就不必再去凑热闹,出来赶赶车透口气,各取所需没什么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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