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一听事情与我这边有关,那唐努顿时认真起来,愁眉苦脸自责道:“哎呀,那就难办了,我竟然帮不上恩人忙……”
其实此事我虽有期待,但归根结底并未寄太多希望与他。见状正想劝其不必介怀,却见唐努抓耳挠腮了一阵,突然想起什么,道:“不过,若姑娘你要找那花,何不往天山以北的冰峰去试试?我虽不知优昙仙花在哪儿,但却知道好地方才能养出好东西,冰峰附近出的党参和雪莲虽然量少,却总是天山中品质最好,这个一般人不知道,也就我们这些有机会接触的懂……不过那里也最难行,人烟最少,你……”
“既如此,那冰峰是怎么个走法?大约什么特征,请你再对我说详细些。”哪怕希望渺茫,也总比做无头苍蝇好,当下心中就是一喜。那路线唐努单靠嘴也说不清楚,索性就推开碗盏,伸指蘸了些酒在桌上写写画画起来。
我俩这厢正凑在一起商谈着,那厢有人就掀帘入帐。斜目一看,正是之前出去的那位卫士,只见他满脸为难进来,把手一摊,行了个礼道:“主子,小主人不肯来,听说她甚至没有好好参加奴鲁孜节的庆典,从白日开始就待在哨岗外的草原上不肯进来,连卫士也不准靠近,说是要一个人专心练功,让人不能随便打扰。”
“这小崽子,什么时候这样任性了!”唐努闻言顿生气恼,大概是觉得没面子吧。而这时候我们该讲的也讲得差不多了,自己正满脑子都是新线索,哪儿还顾得上这点小事?当下漫不经心劝了两劝,打算就此提出告辞之意。
不想才劝了一句,接下来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就听那唐努焦急道:“恩人你有所不知,我那孩儿原本挺乖巧的,却不知道一月前遇到个什么人,一没打过招呼二没露过脸,居然就诳得我女儿暗地里拜了师,教些莫名其妙的武功心法。我素来听闻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有正有邪,真怕哈玛雅学了什么不好的,从此以后不得安生啊!”
“哦?竟有这样的事……你……”是想劝的,脑中也已想好了该怎么劝,高人奇遇什么的,这世间虽不常见,却也并非全无可能。何况武功路数正邪分明的毕竟少数,练之大多是利大于弊的,所以并不觉得很担心,反而替唐努有些高兴,可话到嘴边,蓦地一顿,突然觉察到了那句话里的一个关键。
“等等唐努,你刚刚说什么?你说真怕……谁学了不好?”心跳因此快了一些。
“哦,就是我的女儿,哈玛雅。”唐努不疑有他,立即解释道:“今年她只有八岁,平时是乖巧聪明的孩子,听我说的故事多了,对英雄人物尤其喜欢。我真怕有什么恶人利用了这一点,毕竟我是部落头领,而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姑娘你明白吧?”
“当然明白。”嘴上心不在焉应着,莫大线索突然跳到眼前,反而令人不敢相信,所以依旧不动声色,假做不经意问道:“不过你女儿这名字有些耳熟啊,好似在哪里听过,她是不是另有一个名字还是什么的?”
“女侠,我家小主人就叫哈玛雅。”未等唐努回答,旁边的卫士先接口道:“这是主子亲自给她起的,没有另外的名字。不过小主人总是爱结红头巾,又喜骑马,别看她年纪小,骑起马可轻快了,就像飞一样,所以附近几个部落又都叫她飞红巾,你莫非听过?”
点点头,这下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淡淡道:“嗯,听过。”
岂止听过,还和她那师父,理应是一师同门。
大半年来,第一次觉得,这天山,或者也没有想象的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