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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若和意外打交道久了,那么危险有时候就成了可以觉察的有形之物。
这话忘了是在哪里听的,对这种悬之又悬的说法自己一直没有过什么切身体会,所以,此刻当伸出手拦住了走在前面的人时,其实完全没什么能具体说清的感觉,就仿佛是一种条件反射。
条件反射般,莫名就驻足,伸手,拦下辛老五,两人一起在距离石屋七八步远的青草坡上站定。
“咦,怎么了?啥事?”疾走下突然被阻拦,男人一个踉跄,大惑不解地回过头,有那么一点时间确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才对,不过,脑子很快就跳出了个念头。
“若辛龙子回到屋里不久就睡着了,那么灯烛无人看管,不该燃到此刻。”
自己皱眉解释,为这念头而暗生不快:“而若说他醒着在屋中耽搁那么久就更不应该……你的孩子你最该清楚,辛龙子知道轻重缓急,花开之际,就算找不到你要他找的东西,他也不会枯呆着浪费时间吧?不觉得奇怪么?”
听这番话时,辛老五流露出了一瞬的茫然之色,而这霎时茫然后,那张脸上的表情就换成了一种混合了慌张和不安的神态。“什么?您的意思是……是……”他难以置信般转头,看看不远处的石屋,又看看我这边,好似权衡不定,不知道是该跑去推门进屋还是该继续驻足原地。
幸而此刻是长夜微明,视线不算太弱,就趁这迟疑的功夫,余光早瞥见窗边有暗红一闪,心中就更是了然。当下不再犹豫,旋即微微一紧背上包袱,闪身走到那辛老五前面,对石屋方向按剑朗声喝道:“里面的朋友,别藏了,明人不做暗事,还是出来说话吧?”
若能早些发现,或者可以有别的迂回之策,但如今出了树林一路无遮无拦走到这里,想来定然早已落入别人眼线,唯有庆幸最后还算悬崖勒马,没有踏入彀中。
即使如此,心中清楚,情势并不乐观,上门的必然是敌非友。
厚实的暗红,正是大半月前,那两个闹事小喇嘛所披僧衣的颜色。
喇嘛又不傻,此次返回定觉得有恃无恐才来。果然,一喝之后没过多久,那屋中就传出一声浑厚长笑,门吱呀开启,有四五个人鱼贯而出,先窜出来的是先前吃过亏的小喇嘛,之后出来了两名青年喇嘛左右站定,最后是一名披红戴僧帽的年老喇嘛不慌不忙现身,威风八面地往当中就是一站,手中禅杖哗啦作响。
此人虽然年老又为僧侣,面容却无半分慈眉善目之像,一双鹰隼怪眼射了精光,任谁看了都会顿时戒备。
不过此刻最在意并非是他,瞧瞧老喇嘛身边那个被横挟在青年喇嘛臂下的瘦弱身影,心中就暗叹了一声,原先还指望这男孩有见机躲藏或逃走的可能,可惜,看来是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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