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因为孩童这天真单纯的答案,听完这番话后,她的神色松了三分,只是瞧着我挑了挑眉:“是么?你这娃儿就不怕我也是盗匪恶人么?”
“姐姐不像,三儿喜欢你。”我冲她笑,翻身从床边跳下,去灶头上捧来一碗熬到香浓的米粥,山里人终还是淳朴的,虽然家中贫苦,也未见得多有好客,但事已至此,还是尽量备下了好点的吃食。
我递去米粥,满眼期待的瞧她,她微微沉吟后接了过去,却并不喝,只是继续盘问。
“你叫三儿?昨日是你救了我?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我点头,将那经过复述了一遍,反正事实如此,只需将当时的心思隐去就成。她又问了几个问题,我总归一一如实回答,这当口我该唤做娘的妇人也进来了一趟,约是面对贵人有些局促,也不见了平日对我的颐气指使,寒暄片刻便退了下去,留我继续照顾。
这一番试探后,她应是彻底消除了顾虑,第一次喝了一口手中已微凉的米粥。
我不敢怠慢,去到她身边,试探的问道:“粥都凉了,三儿去帮姐姐重新热过,可好?”
她摇了摇头,貌似想说点什么,却又回过了味来:“你这孩子,我虽没你娘亲大,但却也正该是你长辈的年纪,怎么从刚刚开始你唤来唤去都是叫我姐姐?”
没料到有此一责,我顿时语塞,总不能告诉她这是前世对长辈往年轻里叫的溜须拍马吧,此地没亲戚,这习惯就一直未改,加上刚刚装乖,不自觉便顺了当初的做法。
之前看她没有反应,想当然的以为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无所谓,可现在她如此问,分明是个严肃认真的性子,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妥当。
想来想去以不变应万变,也就不回答,只拿眼委屈的看她。
被这样的眼神瞧着,她也挂大不住,轻咳了声,挥了挥手:“罢了,你也不过是个孩子,想来不太懂这些,我姓凌,你唤我……凌姨即可,姐姐之称不可再提。”
心中一喜,冲她连连点头,有了正式的称谓也算是进了一步,是好的开始。
她高热稍减大病未愈,身体看起来还乏的很,山里人也没什么好药,只是每天扯些再寻常不过的草药来熬,再辅些姜汤给她服下,猎户老爹待人很好,这几日桌上总能见到荤腥,相对平时可说是丰盛许多。我有自己的盘算,更是竭尽全力照顾的没半句怨言,一心只想在她那里留下个好印象,连自己的小床也让了出去,这几日夜里只在床边趴着打盹。
对此她倒是没什么反应,有菜吃菜,有药喝药,夜里也不与我客气,感谢的话从不说半句,对此有人私下是颇有微词的,但当家的无所谓,自然也就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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