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殷勤的招呼应酬下,此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我们随他来到二楼邻左的一间房,推开门,确实是干净敞亮,那小二也不食言,沏好了茶水出去后,没一会儿果然又领两个同伴带着东西转回来,先七手八脚移开了窗边一方小柜腾出空,然后就在那儿搭板子铺棉絮的忙活起来,端得是一副尽心尽力的模样。
他们忙活的时候,我们就在房间的另外一侧,许是考虑到明日有一场恶战,那红花美妇没说两句话,就盘膝在床榻中打坐运功调养生息起来,既然如此我也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去做什么,只好随她在榻旁的木桌边闲坐着,先暗暗把今夜的构思又滤了两遍,却不敢再多想,怕脸上露出什么端倪,就强让自己去发呆的神游天外起来。
说是神游天外,其实想来想去,还是在想眼前的事。
我这一路上,除了想计策外,就是拼命回忆,虽说仍吃不准此世究竟是不是那书中世界,但事到临头,总想抓点救命稻草,所以不由得就会努力去挖掘,希望能借记起一些片段内容来摆脱不利局面,至少,也想弄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面对的是谁。
可这沿途反复思量,怎么也记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物,也曾想方设法去探口风,譬如借礼仪之名请教她的称讳名号,不好容易等到她高兴愿说时,却只是翻翻眼皮,道:“你要么叫前辈,要么叫公孙大娘就是。”
好吧,公孙大娘这名号我倒是记得有的,可惜她显然不可能是那位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的盛唐女子,于是只能郁闷落座,脑中愈发混沌不已。
即使如此,也还是不愿意轻言放弃,毕竟,此事关系师父,甚至练儿的安危。
所以,此刻坐着坐着,心中就又思付开来,目光飘飘忽忽的落到了那榻上运功之人的身上,尤其是她鬓边插的那朵红花——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花仿佛有什么暗示,虽然这世间的女子穿红戴绿并不稀奇,她年纪虽不小,但容颜不老美艳犹存,戴着一朵花也没什么奇怪,可也许是太过显眼吧,所以看的越久,就越感到古怪。
扶着头,反复在心中念叨着红花……红花……红花……希冀能借此做为突破口,念着念着,脑海中竟不听话的蹦出了个“红花会”,害我当场哭笑不得的摇头敲了敲脑袋。
没想到如此一个小动作,却引榻上闭目打坐的人开了口。
“小丫头,你敲头做什么呢?”
这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传入耳中,我顿时被惊了一跳,抬头看过去,那妇人分明不曾睁眼,怎么对自己的这些动作能说的一清二楚?心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倒出疑惑道:“前辈您……怎么不睁眼也看得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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