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出来,少女好似才想起了什么,忽然间冷冷一笑,大声道:“应老贼你害死了罗金峰罗大侠,自以为无人知晓了么!这里的几个小贼,都是甘心从你的走狗,还是被你花言巧语蒙在鼓里骗来的?”
她现在说,倒也不算太晚,此言一出,我分明看见六人中至少有三人露出惊疑之色,面面相觑了一眼,那干瘦老头见势不妙,急忙骂道:“别听这贼婆娘挑拨!她把川陕的绿林中人欺压得够了。又伤了嵩阳派的镖头,武当派的门下!她正是武林公敌。咱们再不除她,后害无穷!”说罢拂尘一举,六人中那领头的急将阵形再展,重把少女围在核心。
这番所谓的七绝阵人数已齐,相比刚刚所见又不大一样,那干瘦老头居中策应,一柄拂尘,既当剑使,又能打穴,本就很不错,再得六人连环之力,更是神妙无方,练儿凝神应敌间,已不能再分心说话,而之前起疑的那几个,大约是势成骑虎,担心有性命之忧也不得不拚,下手仍是一如既往,不留情面。
这阵形变化无常,七名高手,各使独门武功,威力已不是加成那么简单,练儿刚刚又有消耗在前,虽然成功伤了几个,但都不严重,没能成功削去对方战力,此时渐渐有些困难,竟是有越战越危,越打越险的趋势显现。
局势至此,也再顾不得昨晚林中没有出现的神秘人,我拔剑在手,飞身而下闯入阵中,一言不发,第一时间荡开了练儿身后两件兵器,与她并肩联剑站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那干瘦老头见有人相助对方,厉声疾喝,我和他角度不对,也懒得回头,只吐了两个字:“帮手。”却已经急的那老头大叫:“玉罗刹!你不是说孤身赴约的么!”
练儿见我闯进来,本还有些不满的神情,听干瘦老头质问,却冷冷一笑,道:“好笑了,你能请六人相助,我为什么要一个人来打?两个打七个,便宜的还是你们,废话少说!”
她手上一丝不停,舞出一道银虹,连袭了五人,只将背后两个留给了我。
昨日观阵就已知道,他们是三攻三守的态势,练儿这一袭钳制了最凌厉的攻阵和中心,还顺带捎上了一个负责守的,留下两个相对威胁不怎么大的下来,我怎能不明白她用意,轻轻一笑,转身举剑,却发现自己对上的其中之一赫然就是位熟人。
“姑……姑娘……”那卓一航先前动手就是最犹豫的一个,此时见了我,更是有些乱,剑势一缓,脚步迟滞,但他旁边空手的那个却没许多顾忌,手如鹰爪,疾袭而来,我也顾不得客气,挺剑就迎了上去。
交上手了自然知道轻重,自己不比练儿,才以一敌二,中间还夹了个未尽全力的,但也谈不上有多轻松,好在之前观察过,还算胸有成竹,卓一航一方只要顺势挡住就好,他不会紧逼,而那空手的使得是硬功,被擒在实处大约后果难测,但有兵器之利,再辅以灵活身法,要压制他却也不难。
有我拦下两人,这阵法就难以灵活变动,威力顿弱,即使无暇回头,也知道练儿在后方杀的有多么兴起。
原本局势一片大好,这般全盘赢下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若是没有那一念之差的话。
一念生善,一念生恶,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在刀光剑影之中,专注招架之间,面对一个手下留情的人,陡然起了狠念。
心头大患,当除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