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实在按捺不住,再顾不得疼痛,当下高声断了话势发展。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这个人或者真是好心,一席话却对练儿含沙射影,暗藏责备,听得人心头太不舒服,我嚷了一声,缓上一缓,又道:“岳少侠,我谢谢你关心,还有赠药之恩,但我家霓裳的脾气秉性,恐怕您不会太清楚,那又何必横加品评,妄断结论呢?”
说完也没空去观察对方脸色,只是伸出左手,拉了拉身边少女的衣袖,抬头望着她轻声道:“练儿,别气……”
此刻,最担心是她抑不住怒火动起手来,岳鸣珂,这个名字心中隐约有所记忆,所以知道练霓裳是不该与他为敌,也不便与他为敌的,现如今万万不能因为自己而弄坏了事,否则我的存在就只是个麻烦。
抱着这想法,原本做的是死劝的准备,毕竟那少女有多不擅长忍耐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可没想才这一句和轻轻一拉,身边人就重新又蹲了下来。
练儿面色有些沉,却不怎么看得出情绪,只是一鼓一鼓的腮帮显出她在咬牙,她一言不发的打开手中那纸包,把药丸拿出来,先仔细看了一看闻了一闻,甚至捏碎了一点放到口中,最后才抬眼与我对上了视线,捏着递过来道:“我山寨里有比这好得多的药,可惜这次托大了,没带在身上,你吃了先凑合一下,缓一缓再说。”
“练儿……”她没爆发,于我已是惊喜,既然看出她心里不愉快,也就不太想吃这药,便道:“我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手折了,这药又不能生骨,吃不吃都一样。”
谁知话音刚落就被狠瞪了一眼,练儿不悦道:“你哪儿是折了只手那么简单?我是不懂病,但懂伤,伤的重不重我比你清楚,少来唬人!”说完伸手过来,像塞糖一样将那药塞进我嘴里,然后把剩下一颗小心包好,放进怀里,起身转头对那方嚷道:“姓岳的,你的情我承了,你的话我也记下了,我练霓裳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将来有机会,定当十倍奉还!”
她嚷着恩怨分明,这一番话却不知是记恩还是记怨,也许两方皆有。
那岳鸣珂不知道听明白没有,也不以为意,只笑道:“有机会我等着便是。”而后便转了话题,道:“那玉罗刹,我和卓兄商量着要将郑洪台这厮细细审讯,盘问出他们私通满洲四处活动的细节与同伙,你既是领头对他们兴师问罪的,不妨前来一听?”
含着药,感觉满嘴苦涩,不由得皱起了眉,原以为练儿必然是要走过那边的,谁知她低头飞快瞥了我一眼,又抬头哼了一声,冷冷一笑,却不举步,反倒倏忽俯下了身,我茫然间措手不及,一阵眩晕,才发现竟然被她蓦地打横抱起了来,也许她只是单纯效法师父当初所为,但自己大惊之余简直有些窘迫攻心,才想说什么,一个挣扎,差点没疼得岔过气去。
“不要乱动,动了会触动伤势,还不好抱!”她不明就里,见状皱眉斥了一声,下一瞬便腾身而起,风顿起,视线摇曳,只听见少女抛下了一句话,该是留给玉女峰上的两名男子的。
“我盯那应老贼久矣,今夜若审出什么,我日后自然有手段知道,不用浪费时间去听!”练儿朗声道:“她伤的重,我只管就医要紧,其余的随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