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们看她的眼神，也很奇怪。

叶楠恍惚发现，她离开特勤队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但一切，好像都已经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该去找谁？

鬼使神差的，叶楠想到了顾曦。

“叶小姐？”顾曦视线落年轻女孩儿那双有些茫然的双眼上，有些诧异。想了想，她问叶楠：“你来找我这件事，你母亲知道吗？”

叶楠缓缓摇头，莫名有些心虚，小声道：“我母亲最近特别忙，我是自己来的。”

“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顾曦又问道，语气又温和了几分。

叶楠怔了下。

事实上，在来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顾曦。

但现在，她好像知道了……

“顾小姐。”叶楠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儿，鼓起勇气问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有关植物的反向进化……”

顾曦笑了笑：“你想知道？跟我来吧。”

……

夜里，送走叶楠后，顾曦刚一回屋，个人终端就有通讯接入。

是个陌生号码。

但又不是那么陌生，因为这个号码的后面几位，恰好就是三十年前，她斩杀了丧尸皇的日子。

顾曦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半响后，在那个号码第二次申请接入时，顾曦叹息着扒拉了一下小绿芽，按下了接通键。

光屏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青年。

青年丰神俊朗，肤色冷白如玉，气质温文尔雅，让顾曦一下就想到了当年初见这人时，脑子里浮现的第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时隔多年，这人风采依旧容颜不老，气质却更为深沉内敛，眉宇之间更是多了几分矜贵自持，任谁见了恐怕都得称上一句有匪君子。

但曾经顾曦在年少无知被叶馨用几本言情小说引入歧途时，李明就曾说过，但凡矜持威严这类玩意儿，往往都是用钱和权才能滋养出来的。

普通人和这些词是沾不上边的。

后来，见得多了……顾曦亦深以为然。

再看眼前这人……顾曦轻叹一声：“云野。”你终于出现了。

云野看着她，微微一笑，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指尖的小绿芽上，最后落在女孩儿的脸上：“小曦，好久不见。”

顾曦抬眸看他，神色极认真的问道：“云野，我们真的有很久没见了吗？”是一年？还是三十年？

那人却像是听不出她的试探一般，亦如往昔般温柔的看着她：“小曦，若是我说……当年的事全然和我无关，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看着青年嘴角噙着的那抹熟悉的笑容，顾曦的心情复杂极了，但眼神却越发平静。

平静到近乎冷漠。

她定定地看着他：“但我还是想听你说，听你亲口说。”

云野叹息一声，看她的眼神温柔缱绻：“小曦，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最初的那杯酒，着实与我无关。”

“那后来呢？”顾曦抬眸定定的看着他，垂落在一侧的手，下意识的按住了指骨，缓缓摩挲了一下。

小绿芽不知何时，已经从她的指尖，绕到了手腕间，蠢蠢欲动。

“后来……”云野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看着顾曦，脸上带着他一贯温柔的笑：“后来啊，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心爱的女孩被他们带走呢？”

“所以？”顾曦挑眉，按住指骨的拇指，微微用力。

“所以，我就救走了你啊，小曦。”云野看着她，笑得越发温柔。

“那之后呢？”顾曦点点头，又问道。

“之后？”云野看她的眼神越发温柔，温柔中，还带着几分怀念和遗憾，他说：“小曦，那之后的事情，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顾曦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确定道：“我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忘记了很多事情。”

云野诧异了一瞬。

但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不确定也好，这诧异也罢，都只不过是他们想要对方看到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