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发青,怒目圆争,看向梁琰,“是谁?”
“那个男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梁琰道:“我如此恨你,看你痛苦不知道多开心,怎会如愿告知你想知道的事呢?”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缓步向外走去。
“等等....”
梁琰回头,只见梁江涛面目狰狞,嘴里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我...我藏的有东西,我告诉你位置,你.....”
梁琰笑了,“那些东西,于我无用,”
话落,他已走至门口,打开了门,见他毫不犹豫踏步走出,梁江涛终于松口,“好...我说,我瞒着的事,都说出来,你回来...”
梁琰跟门口站着的人对视一眼,复又转身回到房内。
走到一边的桌前坐下,拿起一张稿纸放在面前,手持笔,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讲...”
观他面上犹豫不决,梁琰不耐的道:“你该知道,你本就是死罪,谁都救不了你,”
“瞒着不说,怕也是为了给白宛如一个退路吧,”
“可,她真的值得你如此这般?”
梁江涛垂眸,眸中挣扎片刻,恢复平静,抬头看着梁琰,深深的看着他,此刻他才发现,这个儿子,眼睛竟跟自己这么像。
只是他的眼中满是恨意。
他现在真的有些后悔。
当然并不是后悔为了往上爬所做的任何事,毕竟他本就是坏人,本就是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
他悔的是,没有好好对待眼前的孩子。
逼的自己的儿子,亲手找到自己父亲的罪证。
虽然他此举大义,可依旧会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对自己的亲生父亲。
不知道他这么对自己的血脉,到了地下,列祖列宗会怎么对待自己。
罢了,罢了,就当是给儿子最后的礼物。
他缓缓开了口:“在白宛如手中,有一个账本,”
梁江涛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还有,王家曾经的老宅,书房的暗室下,我藏了不少的东西,”
梁琰握笔的手微顿,眼中闪过嘲讽,把这句话也记录下来。
待他讲完所有,梁琰收起笔,拿着稿纸站起身。
“你还没说...”梁江涛有些着急的问:“那个男人是谁?”
梁琰眼中闪过嫌恶,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是白瑞鄧...”
“不可能。”梁江涛愣了一下,随即大声反驳:“你随便说个人名我说不定就信了,梁琰,我已经全部都说出来,你骗我,”
“是不是...”他眼神忽然亮了,道:“你只是骗我,宛如并没有背叛我,是吧,”
梁琰只是看着他,脸上挂着轻蔑,嘲笑着他的自欺欺人。
吐出的声音低沉又无情:“你既想自己欺骗自己,那就当如此吧....”
话落,转身离开。
“可,他们...是兄妹啊....”
梁琰脚步微顿,又继续朝前走,再没回过一次头。
是啊,他们是兄妹。
他还记得当时看到那个男人脸的那一刻,心中的震惊,还因此不慎发出声音,险些被发现。
梁琰那个时候真的好后悔,他为什么要因为好奇,看了那个男人的脸。
现在想起两人间的龌龊,还觉得无比恶心反胃。
随便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违背伦理谈不伦之恋。
白家人倒好,孩子都生了出来。
一室兽伦,满地碎德。
走出白家后,他一阵狂吐,真的是恶心坏了。
而此刻房间内的梁江涛,整个人好似疯了。
呢喃着:“他们是兄妹啊,”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片刻后安静了下来。
随后开始吐,边吐边道:“报应....”
可不就是报应吗...
梁琰走出房间,把稿纸递给一直守在门口的队长。
队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我会如常上报,你...”
“你未来的路,还很长...”
看到他眼中对自己的怜悯和同情,梁琰笑了....
最近他真的看到了太多复杂的眼神。
怜悯、同情、防备、
还有不少人看着自己,就如同看一个大逆之人。
梁江涛是作恶多端,可他也确实是他父亲,大多人眼中,是不能理解他的这种行为的。
看啊,这个人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弄倒了,以后交往一定要慎之又慎。
谁知道他是不是要踩着自己的父亲上位。
那些人,竟不去关注他梁江涛的罪有多重,而是都把视线落在他的行为上。
可,他依旧不悔。
这些事做完,他真得感觉好轻松。
他张开双臂,深呼吸,露出一个很愉悦的笑容。
未来?
不管他有没有未来,亦或者未来如何。
至少,头顶的天。
从黑色,变成了蓝色。
因有了梁江涛最后的供述。
很快,白宛如手中的账本,就已到了调差组手中。
她的后路,断了....
她的罪,律法虽无法惩戒,可没了后路,白家人也因自己的贪念和错误有了惩罚。
没了冤大头的照拂。
这类只知道算计人心,毫无道德之人,结局...
怕是生不如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