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享受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看着猎物挣扎,无计可施,竭斯底里,那种快意,就像众生都匍匐在自己脚下一般。
这年轻人,显然是最好的猎物,也是最好的玩物。
他坚韧,不惜夜里冒险受伤,只为了试图逃离,他聪明,不是那种没有一点挑战性的莽夫,种种手段使出来,连见多识广的灰衣人都叹为观止,可是当这些手段用过后,就是失望……
灰衣人在等他绝望的那一刻,一定会让他的心达到久违的高/潮。
实在是太爽了,如果可以,灰衣人希望这小子能一直陪着自己玩下去。
末世的白昼是那么的短暂,真真正正的应了那句白驹过隙,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夜幕就沿着地平线从远处慢慢蔓延而来。
灰衣人整理了下挖好的地坑,小心举着小瓶子往伪装层上撒着灰色的粉末,他就靠着这玩意,就算是野兽跑过来使劲嗅,都很难发现土层下面有个大活人。
这小子估计又要开始拼命了,既然知道夜晚没法甩掉自己,干嘛还要冒这个险呢,灰衣人嘲讽的笑了笑,真是个天真幼稚的小孩子。
但是他刚刚聚气笑容,还没来得起在脸上绽出一朵小菊花,就僵硬在脸上。
看到夜幕即将铺上大地,变异狗的姿势变了,它从坐卧站了起来,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往远处跑去了。
和前几天没有任何区别,但是……
和它一起的那个小子哪去了!
没有,即使光线暗了不少,灰衣人的眼睛依旧能很肯定的告诉他的大脑,没有那个小子的身影。
那小子不见了!
灰衣人跳了起来,他不敢置信的跑了几步,但似乎想起什么,又止住了脚步。
会不会是陷阱?
这几天,丁海可没少搞出类似的名堂,大凡类似装死,挖坑,埋夹子,几乎无所不用其极。
但是变异狗跑了可一点都没掺假,那变异狗一点也没停,头也不回,就这么一溜烟跑走了。
难道那小子跑到前面去了,故意让变异狗留在后面混淆自己的判断?
或者他干脆就埋伏在哪个地方,等着自己上去查探的时候,打自己黑枪?
一直稳占上风的灰衣人开始纠结了。
上去还是不上去?
往好的地方想,不管他玩什么花招,只要自己循着气味,就不会跟丢,到时候后面的人追上来,再狡猾的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翻不出什么浪花。
但是如果往坏的地方想呢,灰衣人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大腿跳了起来。
它浑身是火,是玩火的高手,嘴尖爪利,又是集速度与力量与一身的战士,几乎没有人敢和它们叫板。
灰衣人这样的地面突出物,就是典型的靶子,他也不管什么危险,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不想追踪这人了,来个神鸟把他叼走吧,黑衣人双手握在头顶,五体投地,虔诚无比的祈祷。
可惜,人家神鸟根本不鸟他,两只浑身欲火的巨鸟,比翼而飞,穿过这片夜空,直往西北去了。
就这么趴着吧,站起来太惹眼了。
灰衣人用望远镜观察半天,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影子,知道想找出那小子纯属痴心妄想。
现在他就想着怎么完好无伤的熬过今晚。
看看腕上手表的夜光指针,正指向15点半左右的方向,还有多久?
十八个半小时!
生物钟固守着自身的属性,提醒他可以休息了,困意开始慢慢的浮上心头,这几天下来,他都是这个时间休息,睡够十几个小时,然后精神抖擞的上路追踪。
灰衣人遭遇噩梦似地猛地一抖,然后想也不想就地一滚。
是不是枪声,有人对自己开枪?
他刚才似乎听见噗的一声,就像是装着消音器的手枪,子弹飞出枪口的声音。
灰衣人抽动着鼻子,努力的试图从空气中搜寻一点火药的味道。
可惜什么都没有,他挪动着身子,靠近灌木丛。
植物的刺针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野兽吃掉的利器,对于灰衣人,现在是让他清醒的快捷方式。
刺针入肉,神经清晰的传递给大脑一个信息——我好痛。
他想哭,作为一个云浮城数得着的追踪者,求生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何曾受过这种罪。
这时候他也总算大致明白出了什么事。
想必,昨天夜里的时候,丁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一人一狗拼命战斗。
他想必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藏了起来,而变异狗则带着有他气味的东西,一直跑到灰衣人认为丁海休息的地方。
接下来就简单了,在灰衣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丁海变被动为主动,悄悄地跟在了他后面。
灰衣人不敢睡,每一根神经都绷紧着,时刻准备躲避不知道从那飞过来的子弹,他相信,比起韧性,自己一定不会输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那么,丁海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