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它们正在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胸前的骨板,少了一片。
源于基因中惊人的复原能力,一层微微蠕动的肉膜,覆盖了伤口。
微微蠕动着的,不是正在生长的肌肉组织,而是蜘蛛抱脸虫。
这些异形的体内,都有大量蜘蛛抱脸虫的存在。
它们,可以通过在异形的体内,避免抵抗冰冷的宇宙中各种致命射线的侵蚀而消耗更多的精力、体力。
而且,只是维持生命存在的它们,会在生命存亡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在吸吮一口鲜血、撕咬一小块血肉吞噬下去。
这是比寄生更痛苦的凄惨命运,为了更好的成长起来,大多数寄生体都只会偷偷地吸收宿主的能量,而不会让宿主有太过痛苦的知觉。
因为那样的话,就会暴露这些寄生体的存在。
对于一些文明而言,剔除体内的寄生体,并不是很麻烦的事情。
但这次不同,蜘蛛抱脸虫不是寄生在那些异形体内。
它们是把那些异形的身躯,当成了生命的温床,当成了避风港,也同时当成了食物的来源。
这样的痛苦,也只有异形才能承受。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异形当更重要的器官被蜘蛛抱脸虫撕咬吞噬后,它们就会死亡。
到那时,它就会完全地消失,处于极度饥饿状态的异形,连一小块骨渣都不会放过。
这是一个恐怖的死亡过程,只是最恐怖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那些异形从头至尾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任何的反抗、抗争。
这也就是异形文明最恐怖的地方,为了种族、族群能够生存、发展下去,它们丝毫不介意付出自己宝贵的性命。
它们也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伟大。
相反,这一切在它们看来,是最正常不过的。
或许,能做到这一切的,还有虫子。
无聊的飞行,艰苦的前进。
跟以往更多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意外出现。
直至所有异形明显感觉到前进的方向,温度明显越来越高时,终于出现了意外。
飞在最前面的那只信使异形,无论感官或者战斗力都是打头的它,突然减慢了速度。
一直缩在平滑的颅骨下的细吻探了出来,能量匮乏到已经没有涎水可以分泌的它,在笔直的飞行中蓦然换了个方向,随即加速飞了下去。
十只异形,迅速地跟了上去。
其它的异形,在瞬间做出了反应。
十只异形为一组,每一组都架起两三只体内存在着大量蜘蛛抱脸虫的异形。
没有呆在一起朝一个方向前进,以组为单位的异形迅速地分开,并且保持着匀速在偌大的空间内缓慢地飞行着。
这样做,是应付突发状况的。
还不想颓废地进入休眠期,将命运交给“幸运女神”来决定的它们,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已经不适宜做战了。
一旦有敌人突然接近,哪怕实力和它们相当,这些异形也会选择毫不犹豫地逃跑,而后再伺机而动。
活下去,才能图谋更多。
这是主宰的命令,也是它们的意愿。
时间,缓慢地流逝着。
很久很久之后,当先前离开的异形当中,其中一只迅速地飞回来后,这些异形随即毫不犹豫地汇聚在一起,而后跟着那只异形迅速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