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疗养院,牧九歌随便找了家拉面馆简单填饱肚子,等从店里出来走到有16路公交车经过的站台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转阴。
搭了顺风车到总站,和同事交班后不久,天上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不大,却绵延不断。
牧九歌是一名公交车司机,该工作她已经做了四年多,从生手到熟手到优秀司机,工作很辛苦、很枯燥,但她愣是从中做出了乐趣。
在她想来,如果生活没什么变化,她大概会一直持续这份工作,直到身体不允许。
可是现在她恐怕需要仔细想想将来了,公交车司机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但想同时负担母亲的疗养院生活显然不够。
当初她也是卖了父母的房子才有底气把母亲送进那家疗养院。
卖房子的钱看起来不少,可是以每年七八万的消耗速度来看,也坚持不了多久,这还是没有用更好的药、没有做手术时的基本费用。
她需要更多的钱,但她一不会做生意,二没有什么能特别赚钱的技能,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刺绣也因为功夫不到家,加上她母亲那边的奇怪家规,暂时也不能当做赚钱的工具。
韩嘉睿倒是跟她说过,愿意负担她母亲的疗养费用,但兴许是因为她可笑的自尊心吧,她并不愿意把自己的责任转嫁到男友身上,也许将来结婚了,两人有了更加深厚的感情和牵绊,韩嘉睿还愿意帮助她,她会很高兴,可现在……
牧九歌甩了甩头,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她已经和韩嘉睿提出分手,既然分了就干脆利落地分个干净,藕断丝连不过伤人再伤己而已。
至于她和韩恬芳的交情……如果能处就处下去,如果不能就再见。
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大,到了晚高峰期时已经变成中雨,公交站台上挤满了人。
这个时间段也是司机最辛苦的时候,不但要在宛如龟速、还动不动就几乎滞留不动的城市道路中注意开车,还要调节乘客的各种问题。
没有售票员以后,本来只负责开车的司机就不得不担负起这个责任,可大多数司机都不愿意和乘客直接面对,高峰期时大家本来就火气大,如果再有点碰碰擦擦,很容易就会吵起来,有时候甚至会演变成全武行。
这不,车子里面都塞不下了,可后面的人还再用力往上挤。
牧九歌只得用车载喇叭不停呼吁车内的人往里走,同时劝告后面的人不要再上车。
可是愿意听劝的人并不多,这种时候司机只能一边喊着“关门了”,一边按下关门键。
因为人太多,就有人想要浑水摸鱼故意逃票,这已经成为常识性问题,为此公交车司机们每到这时候都会用心盯着上车的人有没有投币或刷卡。
如果遇到没有投币或刷卡的人,很多司机都会采取不开车的方式,不等逃票的人把车票补上,他们就停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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