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游睡得其实并不安稳,隐约间,她似乎看到王道容嫩白的下颌一晃而过。
少年脸如白玉,薄薄的皮肉包裹着线条锐利的下颌骨,鼻梁窄而挺直,嘴唇就像花瓣一样。
睡眠不足让她的大脑有些迟滞。
她好像懵懵懂懂中靠到了王道容的身侧。
她的神智在这一刻仿佛分裂成两个。
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应该避嫌。
另一个声音却在说,王道容并未觉察,她可以靠近一点。
她太冷了。篝火散发的热意对她而言聊胜于无,穿越到这个未知的世界,她的心也同样惶恐寂冷,她需要慰藉。
她的大脑剧烈斗争了一秒,或许更短,手掌不经意间轻轻擦过少年的掌心。
微冷的触感令慕朝游一个哆嗦,睡意霎时散去了泰半,她彻底清醒过来,想要和王道容保持距离。
王道容正低着纤长的眼睫在看书,他好像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却在她挪动身躯的刹那间,不动声色,轻轻反握住她的指尖。
被烧焦的木柴在噼噼剥剥作响,旷野的风吹动星火漫舞,慕朝游的心狠狠漏跳了半拍。
王道容的双眼没有离开书卷,慕朝游没有出声。
他的指尖寒凉如冰,她的身躯僵冷如铁。
他们是旷野中彼此靠近的两团野火,指尖相扣,无需言语。
孤男寡女,相依为命,是吊桥效应也罢,是两个不安的人在报团取暖也罢,有些暧昧的情愫在悄然萌生。
淡淡的热意,透过交握的掌心渗入肌理,深入血液,直抵心脏。
慕朝游的心砰砰直跳,她闭着眼不敢出声,就在这不安中迷迷糊糊地再度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阴灭的篝火只余一两点火星在闪烁。
慕朝游吃了一惊,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王道容昨夜没有叫醒她守夜。
慕朝游:“我睡了一整晚?”
王道容想她或是愧疚,就安慰她说:“女郎昨夜沉睡,我不忍叫醒女郎。”
慕朝游一愣,立时感到一阵浓浓的愧疚,“我……”
“抱歉,让你守了整夜。”
这段时日的相处她也能看出来王道容的身体其实并不算康健,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少年轻描淡写:“我不困。”
他话一直不太多,静气得功夫做得极好,也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慕朝游才能看到王道容冷淡皮相下那股淡淡的桀骜。
说着王道容便站起身,平静地朝她伸出手:“娘子,且行。”
她和王道容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几乎鲜少有分别的时候。
这实在也是权宜之策。
全因为慕朝游前几日独身一人,还没走远就遇到了野狼,她吓得大叫了一声,苍白着脸跑出灌木丛中时,正巧遇到听到她呼救赶来的王道容。
从此之后他便时时守护在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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