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怕人看到,就不该带着王聪他们去厮杀,那一场厮杀下来,箫誉全部的随从对他都是仰望如战神一般。
这样高调的行径,可不像是怕人被看到。
可若不是怕人看到......
“王爷见过他没?”长公主问。
那婢女点头,“王妃见过,王爷的话,不确定,不过刚刚子慕少爷不是说等会儿他们一起去酒坊吗,那马上肯定也见了。”
碣石县县衙大门外。
箫誉望着那个和小竹子苏子慕一起上马车的男人,等到那边他们三人全都上了车,平安才催促一声,“王爷,走吧。”
箫誉叹了口气,翻身上车。
“难过了?”苏落摸出一包饴糖,给了箫誉一颗,“我小时候,我娘若是离家几日,就会给我买一包饴糖放在家里,只要我想她了,就吃一颗,一包饴糖要吃完了,我娘也就回来了。”
箫誉就着苏落的手,含住那颗糖。
“你娘经常出去?”
苏落点头,“我娘吧,和很多女子都不一样,女子讲究三从四德,讲究相夫教子,可我娘不是这样的,她一直说,她想要有自己的事业。”
箫誉靠在车壁上,偏头瞧着苏落。
苏落朝他笑,“她想要开酒坊,自己做女老板,想要开酒楼,自己做女东家,我爹也支持我娘,可女人做事业,终究是难。
我娘开过一个酒楼,但是就因为那个酒楼的东家是我娘,是一个女人,我们那边的商会就不许我娘加入总会,所有酒楼都排挤我娘。
哪怕我娘做的饭真的很好吃,那些食客也会挑刺,说这是女人开的店,晦气。
我爹开药堂赚的钱,全被我娘赔进了生意里。
不过我爹从来没有发过火没有生气过,他还要反过来安慰我娘,可安慰也没有用,这世道容不下我娘那样的人。
后来我稍微大点了,我娘可能也是碰壁碰够了,就不折腾了。
我爹开药堂,她帮着打理药堂,可她放不下她那些酿酒的爱好,我家药堂,长年弥漫着一股酒香,就是因为后院全都是我娘酿的酒。
我现在能酿的这样好,全凭那几年跟在我娘身边耳濡目染。
我娘说,女孩子,总要有点本事傍身。
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很难过。”
想要做的事情做不成,心里的理想达不到。
她看别人庸碌,别人笑她矫情。
箫誉抬了胳膊,搂了搂苏落,“岳母未竟心愿,你帮她达成,不就是酒楼酒坊嘛,咱们开,全都是你自己的,你就是女掌柜女东家。
到时候,等到北地的酒坊连城势力,咱们酒坊商会的会长,就让你来做。
你专门培养几个姑娘去做新的女东家。”
苏落靠着箫誉的肩膀,“我是不是很幸运?”
箫誉偏头亲她,明明是听苏落讲苏落小时候的事,但箫誉心头那股烦闷却莫名其妙的消散了许多,“是我幸运,我很幸运。”
“我们是在相互吹捧吗?”苏落觉得好笑。
箫誉搂进她,“原来你是在吹捧我,但我说的是真心话,怎么办,我好像吃亏了,你得弥补我吧?”
苏落:......
自己给自己挖坑,说的就是我?
“弥补”了箫誉半路,终于,马车在一家酒坊门前停下。
苏落简直弥补出一身大汗。
可算是到了。
迫不及待下车。
箫誉忍笑跟着她下,才站定,迎面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箫誉顿时偏头去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