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举报信也别删,就留给他,”章榕会说,“他能有我什么把柄?不过是些捕风捉影,无凭无据的东西。过了这个风头,发出去也没人看。”
“会哥,你放过我这次!我不该偷车!我不该逃逸!我不该威胁您!我是太害怕了,我只是想躲一躲,靠您平了事儿再出来。我都知道!我知道错了。”他几乎是痛哭。
王家谨满脸鄙夷。
章榕会对他的忏悔反馈也十分冷淡,出声打断他的哭求:“程旻。”
“我们已经没有对话的必要。只是有一件事,我还需要再问你一句。”
“您说!您问!我一定什么都、什么都……”
章榕会说:“路青跟我说,你骚扰我家里那个。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程旻哑口无言了那么两三秒,突然反应过来尖声道:“没有!我没有!这事是假的!是她造谣!是污蔑!”
一直以来,章榕会也没有跟他说过特别重的话,哪怕是被威胁的时候,唯独这次。
他冷冷地在电话那头说:“她才十五岁,你真是挺该死的。”
说起来这事腥风血雨,一时闹得不可开交,也不过三天就被一条妻子举报全民偶像隐婚、出轨和偷税漏税的新闻抢光了版面。
警方在这时候出了正式的北城撞车案的通报,事情的起因经过写得详细,出于**保护的原因也没有公布盗窃案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的具体身份。
自有仍在关注这条社会新闻的人在评论里喋喋不休地闹着,说一纸通报没有实证,对警方不公布犯罪嫌疑人身份的决定也颇有微词。
但是网上的这些评论也没再掀起什么风浪,已经证据确凿、盖棺定论的事情,警方没再做出任何回应。
之前评论区自信满满所谓能深扒内幕的技术宅也悄然匿迹,或许是一时吹牛,或许这条新闻失去了追索的价值,又或许遭遇了铜墙铁壁。
章榕会的姓名彻底又干净地隐埋在了这条新闻背后,对外早看不出任何痕迹。
章榕会的朋友自然不会也不敢再对外多说什么,只有王家谨够胆子拿这事儿一直笑话他。
打完网球在更衣室冲完澡,王家谨出来的时候,章榕会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他擦着头发,拿着毛巾挂在肩头,拧开更衣室的柜门。
“我说你就是大怨种。白白损失了个车,钱也不要,我要是你不得赔死他丫的。给老子弄这个。”
章榕会还是放过程旻一马,财物的损失没有再追索,量刑方面则完全交给了警方处理。
章榕会套上外套,拿上手机,垂着眼睛看消息:“说到底不是仇人,罪不及家人,让他父母跟着卖房卖车。没必要。”
王家谨并不赞同他的想法,哼唧唧地把湿毛巾扔进框子里:“晚上去哪?闹子那个酒吧?给你庆祝庆祝,去去晦气。”
“今天不行了,家里有安排。”
“相亲?给我看看照片。”王家谨伸长了脑袋过来。
章榕会笑骂着踹他的小腿:“滚你的吧。”
路意浓的校园广播首播在星期二的傍晚顺利结束,路青煞有介事地带她出去吃饭庆祝,不仅是姑父推了饭局特意过来,就连兆太太跟兆卉也来了。
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大家这么重视夸张地庆祝起来,倒叫她不好意思,坐在人群中间脸都热红了。
直到开始上菜,兆卉坐在她的身旁,颇有不甘地问道:“会哥今天又不来?”
他们俩之间并不熟,章榕会平时连家都不回,会来才奇怪吧。
路意浓点头:“他应该很忙吧,每天都……呃。”
打脸来得太快,她的话没说完,章榕会已经进了包厢。
他朝这边看了一眼,拉开章培明身旁的椅子。
兆卉的眼睛像灯泡通了电,一下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