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霍祁瀚知道郑谦阳已经介入，自己这次恐怕是真的逃不了了，也终于开始破罐子破摔，不再像之前那样试图逃避罪责。

“哈哈哈哈哈……”霍祁瀚突然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在笑霍尘寰的那些话，还是在笑自己。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你！”

霍尘寰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养子养子养子，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吗？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我是霍家的养子，而你才是霍家清清白白，金尊玉贵的少爷。”

“从来就没有人在你面前提过养子的事情，父亲跟母亲也从不允许任何人提起这事，就连我也是长大后才偶然知道这件事……”

霍尘寰还未说完，霍祁瀚便已经骤然拔高声音打断了他：“是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这件事情，可他们面对你跟我时的眼神，举止，神态，无一不在赤果果的告知我这件事。”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出现，他们就否定我这么多年的所有努力？凭什么只要你在，我就得沦为被嘲讽的背景板？就凭你身上流着霍家的血，而我只不过是被领养回来的吗？”

霍祁瀚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些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可他又不敢宣泄不敢反抗，因为他怕。

他怕自己一旦表露出一点点不好的情绪，就会被人说成忘恩负义，被父母重新赶回那个暗无天日，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方。

这样的情绪在霍妈妈怀上霍尘寰之后就有了，只是那个时候家里的两个大人确实也很照顾他的情绪，一再声明弟弟的到来并不会对这个家造成任何改变，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依旧是他们最爱最在意的大儿子，只是这个家在不久的将来，会多一个可以跟他一起生活，一起成长的亲人而已。

霍祁瀚信了，也很快调整了心态。

但深埋在骨子里的恐惧与自卑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这些三言两语打散的，尤其是在身边还多了根搅风搅雨的导火索的前提下，这些负面情绪越发容易失控。

霍尘寰出生没多久，霍祁瀚便成了家，娶的是他自由恋爱的女朋友，也就是后来的霍夫人。

霍夫人会愿意嫁给霍祁瀚，两人对彼此有感情是一回事，但霍祁瀚的身家背景显然也是女方与女方家人比较在意的一个因素。

霍家对霍祁瀚的身份瞒得紧，故而霍夫人嫁进霍家，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可到底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朝夕相处的一家人，霍夫人终究还是发现了这个大秘密，并且为之色变。

霍祁瀚至今都还记得，妻子在得知真相后无比激动的跑到自己跟前，又气又伤心，哭得仿佛天都塌了下来，甚至口不择言说了不少难听话，嚷嚷着要离婚回娘家的场景。

那是霍祁瀚心头的一根刺，也是造成后面一连串悲剧的第一根刺。

好在，霍夫人的闹腾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她发现自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