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比他料想的要小,只有绣坊的四分之一,墙根处种了一圈低矮灌木,中间布置了假山水,将院子分成南北两半,以一座木制拱桥连接,草叶、木桥、山石被雨水浇得黑乎乎的,仿若一副晦暗的水墨画。
拱桥的尽头,只有一间厢房,黑檐白墙,砖石地基,门窗紧闭。
花一棠四下望了望,确认安全后,垫着脚猫着腰溜过拱桥,到了厢房外,挨个推了推窗户,所有窗户都闩住了,门上挂着一个铜锁。
铜锁很普通,和花氏特制的锁具毫无可比性,花一棠心中大喜,抽出头上的簪子插|入锁眼捣鼓,其实他之前和林随安说了谎——锁具的原理相差不大,他自小以花氏特制锁练手,普通锁具根本难不住他,换句话说,花一棠这手开锁功夫不仅能开花氏的锁,凡是比花氏锁具简单的都能开,当然,若是比花氏锁复杂的,就要费些功夫了。
不消片刻,就听锁头里“咔哒”一声,锁开了。
花一棠飞快插回簪子,拔锁推门,门吱呀呀开启,室内异常昏暗,正对面是一面腊梅屏风,梅色暗红,似干了的血迹,不料就在此时,绣坊方向传来了一片惊呼。
“朱婶子!”
“朱婶子晕倒了!”
紧接着,又是一片杂乱的叫声。
花一棠迅速判断形势:朱母突然晕倒,绣坊定会混乱,众人无暇估计他的去向,正是探查线索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花一棠一脚踏入门槛——
“快来人啊,朱婶子不行了!救命啊!”
“来人啊!救命啊!”
【龙神果之毒,能令人血液急涌,若不及时救治,便会瞬间爆心而亡。】
啖狗屎!该死的龙神观!
花一棠闭眼咬牙,收脚关门落锁,拔足狂奔,翻过墙头回到茅房,三下五除二换上外衫,一边系腰带一边奔向了绣坊。
绣坊里乱成了一锅粥,女娘们团团围在绣坊中央,惊呼阵阵,花一棠扒开人群,就见朱母直挺挺躺在地板上,面色苍白,唇色发紫,全身禁不住地发抖,几个绣娘大叫着让四周的人散开通风透气,一个绣娘掐人中,一个趴在朱母胸前听心跳,还有两个撸起朱母的袖子,飞快拍打手臂内侧,急救措施居然像模像样。
“朱婶子怎么了?”花一棠急声问。
绣娘“老毛病,心悸之症。”
花一棠:“有药吗?”
绣娘咬唇,似是难以启齿,摇了摇头。
花一棠当机立断蹲下身,“我背朱婶子去我家医馆,方大夫能治!”
“不行不行不行!朱婶子的病只有龙神观的符水能治。”另一名绣娘红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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