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随安继续震惊瞪着花一棠。
花一棠觉出不对味儿了,飞速打量了一下衣饰,在袖口发现了几处浮灰,想必是刚刚摔倒之时蹭上的,恍然大悟道,“时间紧迫,来不及更衣,失礼了……”
谁管你穿成什么人模狗样!
林随安心中嘶吼,我崩溃的是你居然随手就发一片金叶子做小费!
果然是扬都第一纨绔,太败家了!
花一棠瞧着林随安脸色愈发难看,眼中的嫌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又检查了一遍衣衫,在衣摆处发现两处污渍,愈发如坐针毡,忙转移话题道,“不如我们去严家问问严鹤的车夫?”
这家伙莫不是忘了,昨夜严父认定他是杀害严鹤的凶手,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今日他竟然还敢还颠颠儿去上门询案,是嫌命太长吗?
林随安万分心累,叹了口气。
毕竟这货目前还算她的搭档,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提醒一下吧。
“还是去白家吧。”林随安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俗话说财不露白,你以后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些。”
花一棠怔了一下,突然绽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林随安,你人真好!”
林随安走在通衢西街上,看着前方花一棠大摇大摆的背影,阳光落在他翻飞的衣袂上,仿佛明媚春光下娇嫩的花瓣。
她觉得有些好笑,刚刚她是被发了张“好人卡”给吗?
说实话,她原本还想再加半句,比如“你有这么多闲钱不如扶贫送我算了”,只是当时花一棠的笑脸太好看,竟然没说出口。
“过了桥就是白家所在的梅坊,”花一棠指着前方的石桥道,“你累不累,要是累了我们先去茶肆歇歇脚。”
林随安自然是不累的,这具身体的体力超乎寻常,除了昨夜的反常,她从未有过疲乏的感觉,倒是花一棠,看起来瘦了吧唧的,走了大半个杨都城居然还能保持步履如风的节奏,着实神奇。
“你体力不错。”林随安道。
花一棠顿时得意起来,小扇子摇得虎虎生风,“身为扬都第一纨绔,体魄强健乃是根本,所谓:站如松、行如风,坐如钟,卧如弓,跑起来轰轰轰!”
好家伙,听起来不像纨绔,倒像是健身房的私教。
“做纨绔做成你这般,还真是——”林随安找了个词,“独树一帜。”
“那是!”花一棠提步登桥,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特立独行乃是我花氏组训。”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造作的造型太过特立独行,桥上的路人纷纷避让舍,有的指指点点,有的窃窃私语,隐隐能听到几个零星字眼,都是“白家”和“白家郎君”等等。
花一棠神色一动,“不好,白家出事了!”
话音未落,撩起下襟往腰间一掖,足下生烟“轰轰轰”奔下桥,冲进了燕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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