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父子一口气还没喘匀,李云舒又道:“太后明日会派太医过来为娘诊治。”
“欺人太甚!”
李定到底年轻,沉不住气,当即就忍不住了。
两个月前,殷太后召张氏进宫。
回来没几天,人就病了。
李云舒瞧着像是中毒,郎中却说是染了风寒。
直到张氏深度昏迷,太后赏了‘补品’,竟比太医开的药还管用。
李家父子终于相信李云舒的话。
隔天,太后又宣召云舒进宫。
一番拐弯抹角的谈话后,她才知道,太后给她娘下毒,目的不是李家,而是她李云舒。
殷太后想用张氏来威胁她。
她给张氏下的是一种血砂毒。
医书记载,外域有种温性毒药血砂草,此毒就是来源于此。
血砂毒不是一沾毙命的烈性剧毒,但是有极强的腐蚀性。
但若是长期没有解药,身体会渐渐被此毒腐蚀,最终药石无灵。
血砂毒有解药,却需要上百种药材研制。
若有一味药不对,贸然服用,都有可能丧命。
更别说有些药材还极为罕见,轻易寻不到。
殷太后此举,可谓是歹毒至极。
李云舒刚刚得知殷太后给张氏下毒,甚至还天真地进宫求过昔日对她还算疼爱的殷太后。
彼时殷太后笑容温慈,循循善诱。
“云舒,你一出生,先太上皇便为你与太子赐婚,哀家自小将你当亲女儿疼,先太子更是待你如珠如宝,如今他走了,相信你也不会忍心让他的母后日日担惊受怕。”
“哀家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别怪哀家,怪就怪你生得太好,只有你能助哀家,相信你不会让哀家失望。”
这都是当时殷太后的原话。
这番话,直接碾碎李云舒的天真,也是从那日,她彻底看清了殷太后。
后来,是萧静薇给了她解药。
殷太后不知道张氏身上的毒已经在慢慢排解。
每当太医来问诊,李云舒都会让张氏服用能短暂让人脉象紊乱的药丸,用障眼法瞒过太医。
一个多月过去,倒也没被太后察觉。
对比李定的气愤,李显宏还算理智,“这样也好,太后放心了就不会使其他手段。”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下。”
李云舒点头,张氏也跟着起身。
她先送张氏回主院,再宽慰她几句,才带着琼枝往姝暖阁走。
李国公父子还留在大堂说话。
“爹,你说太后真的行事一点都不顾及了吗,还有端王竟敢如此荒唐,这对母子究竟要做什么?!”
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王爷。
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李国公警告地看了儿子一眼。
李定想起这段时间李家遇到的糟心事,眉眼间笼罩层层阴霾。
他实在不吐不快。
“新帝登基,我们家的立场还有云舒的身份本来就尴尬。”
“太后还不肯罢手,真是不知道皇上会怎么猜忌我们李家。”
李国公正要待开口,庆云堂来了人。
李显宏离去还记得嘱咐长子。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在你母亲与妹妹面前,别说这些话,省得她们担心。”
“爹,你太小看云舒了,她那么聪明,想的只会比我多。”
李国公到底没再多说。
李老太太也早就知晓今日端宫里发生之事
心里的担忧并不比李家父子少。
李国公深思熟虑后道,“母亲,您上回说的事,儿子觉得可以好好考虑一番。”
老太太愣了半晌,语气有些不确定。
“你是说我上回提过的,尽快给云舒择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