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柏给王倾君把完脉,点头道:“太后娘娘身子却是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饮食得当,倒无大碍。”
王倾君回过神,一时想及葡萄的话,笑道:“我想见见司徒少将军,李太医可能帮忙传信?”
叶素素也小声道:“太后娘娘现下坐着月子,主持宫闱的,却是千金公主。司徒少将军想进宫,只怕不容易,还请李太医帮着设法!”
李松柏点头道:“自然要想个周全的法子。”
正说话,葡萄的声音在外道:“见过公主殿下!”
“起来吧!”千金公主的声音道:“什么人在殿内?”
“是李太医来诊平安脉。”葡萄答道。
话未说完,千金公主已是冲了进来,一眼见得李松柏,便道:“不是方御医负责诊脉的么?怎么换了人?”
李松柏躬身行礼,答道:“方御医老母病危,已是请假出宫,现让臣下来给太后娘娘诊脉。”
“哦,请完脉了没有?请完了就下去吧!”千金公主并不在意是谁来给王倾君请脉,只随意一问而已。
待李松柏下去了,千金公主便走到小床边去瞧唐天喜和唐天乐,“啧啧”道:“前儿过来瞧,还小小一团,今儿一瞧,好像长大了许多呢!”
叶素素气结,现下王倾君是太后,便是千金公主名份上的母后,她居然连请安也省了,直接当王倾君透明。
王倾君冷眼看着千金公主,心下寻思,喜恼皆摆在脸上的人,也不是很难对付吧?
葡萄和莫嬷嬷已是跟了进来,不动声色去站在小床边,把千金公主身边的宫女挤开去。
千金公主一抬头,见得葡萄和莫嬷嬷一脸警惕,不由极是不快,哼道:“小五和小六是本宫的弟弟,本宫还会害他们不成?瞧瞧你们这两个贱婢的样子,想防谁呢?”
唐天喜和唐天乐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闹声吵醒了,不由“哇哇”哭了起来。
王倾君忙下了地,伸手去抱唐天喜,又示意叶素素抱起唐天乐,小声哄着,见他们止了哭,这才对千金公主道:“公主吓哭小喜和小乐了,若是吓出一个好歹,可怎么是好?”说着止不住的心疼。
千金公主见唐天喜和唐天乐哭了,只鼓着脸不说话,待他们止了哭,这才开口道:“父皇和母后没了,皇兄和皇弟也没了,幸好有小五和小六,我自然是……”说着话,却又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王倾君面前示弱,便止了话,转头去看身边的宫女六雪。
六雪会意,上前行礼,对王倾君道:“公主的意思是,大臣们虎视眈眈,希望太后娘娘能尽弃前嫌,共同对外,才不被欺负了去。”
王倾君放下唐天喜,让葡萄小心看着,这才接话道:“公主想如何呢?”
千金公主道:“小五一旦继位,必定要有人监护,只太后娘娘您一人,却怕镇不住大臣们。”说着又看向六雪。
六雪柔声道:“公主的意思是,希望太后娘娘能诏告大臣,让公主殿下和太后娘娘一同监国。”
室内静得落针可闻。
莫嬷嬷十五岁进宫,在宫中待了二十多年,宫中的黑暗,比别的人知道得更多,心知千金公主这不是来请求,这是来通知。若王倾君不答应,她有的是法子。且王倾君现下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反抗,不答应也得答应。
叶素素使王倾君使眼色,且先答应罢,过了这关再谋划。
葡萄也怕王倾君不答应,千金公主会强行把唐天喜抢走,一时只暗自着急。
王倾君心思急转,已是笑道:“现时我们孤儿寡母的,不依仗公主要依仗谁?自然要请公主共同监国。”
室内气氛一松,千金公主脸色缓了缓,点头道:“太后娘娘果然明事理。”
王倾君垂下眼睑,睫毛轻颤,掩了那股怒气,嘴里道:“不知道钦天监择定了哪个吉日为登位大典?”
千金公主站起道:“便是小五小六满月那一天。要如何准备,自有别人操心,太后娘娘只管养好身子便是。”说着又吩咐葡萄等人,“好生看顾两位殿下,若有闪失,唯你们是问!”说着扬长而去。
“欺人太甚!”待千金公主一行人出了殿,叶素素再忍不住那股怒火,只气得直咳嗽。
莫嬷嬷和葡萄也沉着脸,只是怕吵醒唐天喜和唐天乐,才没有骂出来。
王倾君垂头沉思一会儿,抬头道:“你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千金公主毕竟已许了人,一旦她嫁作他人妇,自有大臣反对她监国。”
叶素素眼睛一亮,笑道:“倒也是,待得国孝一过,不信她还不嫁?只要嫁进陈家,便是陈姓之妇,岂能再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