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抬起眼睛:“我们来太原府是为了什么?”
崔渭道:“因为山西不稳常有贼匪出没,商贾被劫,怀远侯丢了战马,还有贼匪觊觎军粮,大哥想要查明此事,若是有贼匪成了气候,恐怕会起纷争,不如早些剿匪,如果放任不管,必然牵连到宣府。”
崔祯淡淡地道:“现在案子已经快要查清楚,等事情解决了,想必也就不会有盗匪,更不用担忧有人聚集闹事。”那天晚上他看得很清楚,心中大概有了思量,太原府要有大动静了,他有兵权在手,不宜涉足太深。
崔渭还想说些什么。
“去吧,”崔祯淡淡地道,“我还有公务要处置。”
崔渭走了出去,崔祯揉了揉眉角,平日里母亲还好,只要家中有事她就会方寸大乱,内宅里不安稳,他在家中竟然觉得比在军中还要疲累。
太原府的案子,他错过了许多机会,先是周家送来的线索,然后又是聂忱、陆慎之,现在他能看清楚结果,那魏元谌必然早就料到,否则也就不会让陆慎之带着几个人四处去抓人。
他现在怀疑周家的线索,以及院子里出现的压胜,都是出自魏元谌的手。
看来是该让张氏好好整饬一下内宅了。
“来人,”崔祯吩咐下人,“让厨房做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给表小姐。”希望能安抚珠珠,此事过后他还得去拜访怀远侯,如果不是这位侯爷丢失战马,谁又知道太原府有人私自开铁山,而且到了这个地步。
姻亲这么多年,他竟然没有看透这位憨憨的姨夫。
……
京城里。
怀远侯刚在兵部尚书那里哭了一场,出门就打了三个喷嚏,最近他总会突然心惊肉跳,总有种被人突然窥探内心的感觉。
不会啊,他一个落魄勋贵,谁没事老惦记他?他身上的褶子也捏得很好,没有露馅的迹象。
大约是他多想了。
也不知道太原府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那位魏大人会不会已经将太原府搅和的风起云涌了?
希望夫人和珠珠能躲得远些。
思量完这些,怀远侯又重重地打了几个喷嚏。
天冷了,得多添衣啊!
……
太原府。
魏元谌看着大牢里的周家下人,一个个审问需要费些功夫,但是他已经看出了端倪,那俞妈妈明显有秘密,这种时候,只要在加些力度,就会有人招认。
“我知道,那两个假道士还没有进府之前,我就看到俞妈妈在街面上与他们说话,后来那两个道士进门,俞妈妈还装作不认识他们。”
“俞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不要连累大家,你可是太夫人的陪嫁,当年在府中犯了错被打发去庄子上,要不是太夫人网开一面,你怎么能回到崔家内宅做事,你这样可对不起太夫人啊。”
俞妈妈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看向那婆子:“血口喷人,你这是……故意……陷害我……你有什么证据?”
“她有一个儿子叫孙勇,”婆子道,“就在族中做事,此人喜欢喝酒又好赌,大人找到孙勇或许能问出什么。”
俞妈妈握紧拳头却装作若无其事:“问吧,我们母子没有秘密,随你们去查问。”
魏元谌听够了,吩咐狱吏:“不要停,接着审,都记清楚,一个字也不要错,或许有重要的线索。”
狱吏应了一声,等到魏元谌带人离开,狱吏立即走向大牢深处黑暗处。
韩钰正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候。
“走了,”狱吏道,“崔家下人都供述那俞妈妈有蹊跷,魏大人可能会去找孙勇。”
韩钰站起身,在黑暗中踱了几步,案子到这里就要水落石出了,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
魏元谌骑马走在太原府街面上。
初九暗自咋舌,这样不在乎自己面貌的人也就只有三爷了,敷了药这么丑却还招摇过市,难道三爷病情又严重了吗?
魏元谌道:“顾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林夫人和顾大小姐都去了崔家。”
听到这话魏元谌微微勾起嘴唇,这还不算什么,他猜测这两天顾明珠会紧追着林太夫人不放。
到那时,他再去抓她一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