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哥儿,不怕,我是舅舅。”淳哥儿认真地摆明着身份,好像昕哥儿能听懂似的。
“淳大爷不用怕,皇长孙这是尿了,我们侍奉着换了褥子和衣服就好了。”乳娘说这话,熟练地掀开了昕哥儿的被子。
淳哥儿好奇地伸头看了一眼,昕哥儿下面长得跟他一样的,淳哥儿一笑,觉得昕哥儿好像与他又亲近了些似的。
终于乳娘给昕哥儿换好了衣服,淳哥儿爬上了炕,伸手小心翼翼地捋了捋昕哥儿的头发。
昕哥儿头发软软的,脸也很软,淳哥儿不敢用力去碰,最后淳哥拉拉昕哥儿的小手,淳哥刚将昕哥儿的手指握住,昕哥儿就笑起来。
看着昕哥儿的笑脸,半晌淳哥认真地向乳娘道:“昕哥儿像姐姐。”
乳娘抿嘴笑,大家都这样觉得,就只有太子妃说皇长孙像太子爷。
淳哥拿着拨浪鼓陪着昕哥儿玩,等到昕哥儿吃了奶又睡着了,淳哥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屋子,跑去了园子里。
“等昕哥儿长大了我们一起爬树行不行?”淳哥儿问陈妈妈。
“不行,”陈妈妈道,“您不能爬树,皇长孙更不能爬,摔到可怎么得了。”
淳哥道:“那我们一起骑马行不行?”
陈妈妈点头:“那可以。”
“襄哥哥的射箭可厉害了,我与昕哥儿也要。”
陈妈妈道:“使得。”
淳哥道:“我们也要去……去打仗,到时候我护着昕哥儿。”
陈妈妈觉得好笑,这都是听襄大爷说的,到底什么是打仗,大爷还不明白,而且将来皇长孙很可能会承继皇位,大爷还说护着。大爷将来长大了,想想今日说的话,不知要如何思量。
说完这些淳哥这才放下心,他要去后花园里看看五黑鸡屁股上的毛长出来没有。
……
昕哥儿满两个月,顾明珠抱着昕哥儿进宫陪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说了好一阵子话,也去养心殿看了看皇帝。
皇帝瘦得厉害,面容黑黄,显然已经耗尽了气血,看起来没有多少日子能活,不过太医院依旧坚持每天为皇帝针灸,一针一针地扎下去,不知道到底扎了多少,就算再多也及不上枉死在他手上的人命。
顾明珠问太医:“皇上心中还清明吗?”
太医道:“该是能知晓一些。”
那样最好了,就让皇上看着皇后娘娘、魏大人和她一家人每日欢欢喜喜地在一起,对皇帝才是最好的惩罚。
正思量着,就看到小黄门匆忙跑进来。
外面传来了魏皇后的笑声。
“怎么了?”顾明珠问过去。
小黄门道:“娘娘抱着皇长孙在看奏折,结果皇长孙就尿在了龙椅上。”
“我都不嫌,你们急什么,”魏皇后道,“昕哥儿定然不是第一个尿在龙椅上的赵氏子弟,一会儿擦干净也就是了。”
顾明珠就要走出去看看情形,就看到床上的皇帝一阵哆嗦,顾明珠微微一笑,慢慢听着,这些都是皇帝最厌恶的事,若是皇帝能够说出来,定会治罪他们,可惜皇帝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撩开帘子,顾明珠只见魏皇后依旧逗弄着昕哥儿,眼睛中满是慈爱的笑容,祖孙两个互相对视着,就连巍峨庄严的养心殿仿佛都变得柔和起来。
这时昕哥儿终于抓住魏皇后手中的毛笔,顿时发出了清脆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