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距离元宵节还有一个月,但全村老少的心早早被勾了起来,便是打造个闹元宵用的器物,大早上也能引来一堆人围观。
大宝剑站在人群外围,脖子里驮着刘兰芝的女儿大丫,大丫看的过于投入,以至于为了稳定身形,双手紧紧抓着大宝剑的头发,头皮都被扯起来了。
看着都疼,大宝剑却恍若未觉,甚至还以一只手虚扶大丫后背,以免小人儿跌落。
辰时初,陈初骑着马,大郎和长子赶着牛车,出了鹭留圩。
后宅。
官人出门,猫儿这才有时间坐在妆奁前梳妆。
‘啵~啵~’
在樱唇上涂了一层红润口脂,猫儿抿了抿嘴唇好使口脂均匀,接着便毫无征兆的笑了笑。
没什么原因,就是挺开心的。
可随后,一脸幽怨的玉侬走了进来。
见猫儿在梳妆,玉侬自己搬了张杌子,坐在猫儿侧旁,噘着肉嘟嘟的嘴巴望向猫儿.......
猫儿被看的不自在,软软斥道:“大早上的又怎了,嘴上都能挂油瓶了。”
她自然能猜到玉侬为何怨怼......以前,她和官人没同房时,看玉侬看的挺紧。
现下同房了,小两口如胶似漆......
玉侬更捞不到人了。
不过这话不好说出来,玉侬悻着脸蛋道:“姐姐,你那身衣裳借我穿穿呗.......”
虽玉侬没提‘那身衣裳’是哪身衣裳,但猫儿一皱小鼻头,不带任何犹豫的拒绝道:“不借!”
笑话!那是贴身衣物,怎能乱借。
“哼~”
玉侬似乎也早猜到了有此结果,气呼呼站了起来,“不借拉到!我自己也去做一套!”
“......”猫儿。
......
“初哥儿,待正月十五闹元宵,我爹想邀棋盘岭烂柯寨的沈大叔来咱庄子上同乐,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去往县城的路上,大郎道。
“棋盘岭烂柯寨?”
“嗯,在栖凤岭西北二十里的深山中,沈大叔和我爹是结义弟兄,是以前忠义社的老兄弟。忠义社解散后,沈大叔领着百十口人在棋盘岭建了寨子,是逃户中人数最多一支。
上次你下狱,我爹便联络了沈大叔,后来你平安出狱,没用的上这一步棋。我爹想趁元宵节招待沈大叔两日以表谢意,也为你引荐一番。”
“好!”
说起来,算是杨大叔替陈初欠了一份没用上的人情,表达感谢也是应有之意。
见陈初答应的爽利,杨大郎嘿嘿一笑又道:“那棋盘岭也是好去处,山上有一洞窟,常年冰封。即使炎热夏季,洞内依然冰天雪地,冻结的冰柱、冰笋、冰挂好看的很。待咱们得空,我带伱去见识见识......”
噫,这冰洞可是個好东西啊!
陈初对地质学一窍不通,但这种罔顾四季更迭规律的奇异山洞,却也是听说过的。
读本科时,有室友是山西忻州人,便说过他家乡有座深达几公里的万年冰洞,洞内温度常年在零下十度左右,不靠任何人工设备,全因特殊地质造就。
不成想,这桐山县竟也有这般神奇去处。
旁边,坐在牛车上的姚美丽也瓮声道:“初哥儿,你不是想学武么,棋盘岭的铁胆兄弟有一手好拳脚,便是棍棒枪戟都能耍,我和大郎在她手下都撑不过二十招。到时你可以向她讨教一番......”
“说这作甚!”大郎踢了姚美丽一脚,似乎很羞于承认在铁胆兄弟手下撑不过二十招这件事实。
陈初有了些兴趣,“铁蛋兄弟?这名字听起来就很硬啊!还会耍戟......和我绝配啊!”
听见‘绝配’二字,姚美丽担忧的看了陈初一眼,善意提醒道:“初哥儿,她生的很难看......”
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陈初却鄙夷的看了看姚美丽,道:“做兄弟怎能嫌人丑啊?就像你们两个黑丝,凭长相能和我做兄弟么?”
“诶!初哥儿你啥意思?你说长子丑,我不否认。我可不丑啊!在咱山上,我的英俊程度和你伯仲之间......”
“矮油,‘伯仲之间’!老天爷,杨大郎都会说成语了啊......”陈初一脸夸张惊悚。
“恁俩别胡说......翠鸢说,说俺长哩耐看......”姚美丽翻着大厚嘴唇子自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