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我还以为你要说甚呢,过来,我教你。”
玉侬不由分说拉着猫儿在树荫下站定,先自己做了一个示范,而后道:“这是揖礼,女子行礼时右手压左手,举手齐眉,然后躬身,需留意把手藏在袖子里,不能露出来......”
隔壁还有一个等着与他算账的娘子。
推门进来。
窝棚内留有灯火,木案上还留了饭菜,用碗倒扣了。
床上的猫儿和虎头闭着眼睛,呼吸匀称。
‘已经睡了?’
他设想了好几种情景,却没想到猫儿竟不声不响睡下了。
陈初挠挠头,有点搞不清状况。
敌不动,我不动!
......我也睡。
简单刨了几口饭,陈初脱衣、吹灯、躺下。
可随后,睡在床内侧的猫儿翻了个身......
过了几息,又翻了个身。
不一会儿,再来一次......
这是猫儿在告诉陈初,我没睡着!你不说点什么?
接受到信号的陈初,却在装死。
于是,猫儿翻身的动作越来越大,直到床板开始‘吱嘎’作响。
眼看虎头都要被吵醒了,猫儿才消停下来。
可只安稳了片刻,对于翻越虎头愈发轻车熟路的猫儿,直接拱过来囊进了陈初怀里。
噫?
“官人就不肯主动和猫儿说句话,让猫儿有个台阶下么?”猫儿趴在陈初胸口哼哼唧唧。
画风不对啊!
不应该质问、生气么?怎么好像在认错似的!
“玉侬都和你说甚了?”陈初猜,问题肯定出在两人那场谈话中。
“她什么都和我说了,我还知......”猫儿想起玉侬的一举一动,改口道:“奴.....奴奴还知晓了,都是菜花蛇搞的鬼!”
奴奴......
有那么一瞬间,陈初还以为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撒娇的是玉侬。
“好好说话!”陈初抬手给猫儿屁股上来了一巴掌。
这下公平了。
在被打屁股的道路上,怎能让玉侬踽踽独行!
“玉侬姑娘能如此自称,猫儿为何不行!”
“下次她再这么自称,我也打她屁股怎样?”
“不许!”稍显强硬的两字出口后,猫儿又沉默下来,隔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官人,猫儿很霸道么?”
“没有啊。”
“玉侬姑娘说我太霸道了......”
“她那个小迷糊蛋,懂啥?还来教别人......”
听出官人言语间对玉侬有那么一点亲昵,黑暗中猫儿不满的皱了皱小鼻子,却也没有说什么,反而用撒娇似的糯糯嗓音道:“官人,教猫儿读书好不好?”
“怎么忽然想起这茬了?”
其实陈初本就有意趁冬天农闲了,开个扫盲班。
大家都不识字,往后各项工作根本胜任不了,只是他好奇猫儿怎么忽然自己提出来了。
“玉侬说,好的娘子能识字还要会算学,那样以后才能帮官人分担后宅琐事。”
“玉侬说、玉侬说......看来你俩今天相处挺好的?”
“她不招人厌,比菜花蛇好多了!”